“不行。”叶黎摇摇头,“我不能放你进去,我把肉还给你。”
丧尸猛地甩甩头,向后蹿了出去,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叶黎若有所思地伫立了一会儿,拿着肉关上了门。
其实这只丧尸很奇怪,他心里满满思考着。丧尸和异兽不同,丧尸是食人的,哪里人多,丧尸就会本能地去哪里,像c镇已经看不到人的地方,丧尸也会相应地迁徙到人多的城市去,而不会呆在这个觅不到食的地方,而今天的这个丧尸这么的厉害,为什么不去人多的地方觅食,却要呆在这里?更奇怪的是,它似乎没有想要攻击我的意图,而是亲近?
叶黎很想不通,干脆也不去想了。给异兽肉仔细地抹上盐放好。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每到夜晚的时候,总是会十分令人感觉到孤寂无助。
c镇的路灯早已经报废,而其他的房屋也已经闲置,叶黎也不敢点灯,除了微弱的月光,黯淡的星空,地面上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漆黑之中,寂静得好像一切都死掉了一样。
叶黎在衣柜铺上了床单和被子,睡在衣柜里总是要比在卧室的大床上要有安全感的多。
长夜漫漫,在一天的疲劳中,他慢慢阖上双眼。
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凌乱的头发下,一双泛着光的眼眸紧紧注视着漏出被角的大衣柜,那双眼睛从眼角慢慢地染上赤红,它有些诡异地露出一个笑容。
清晨。
叶黎打开衣柜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气,阳光从窗台一束束探入房间,细小的尘埃在一片明亮中微微浮动着。
伸了一个懒腰,心中有那么一丝雀跃地想:真好,又活过一天!
把那个有些腐烂的苹果用衣袖随便搽了搽,嘎嘣嘎巴地嚼着吃了,连果核都没有放过,嚼吧嚼吧囫囵吞腹,也算是勉强补充些果糖。
摸了摸肚子,感觉也没那么瘪了,叶黎想着昨天出去一趟好歹也有那么点的收获,也没碰上危险的生物,寻思着穿上衣服,带着家伙(菜刀),再去溜达一圈。
但显然叶黎的想法实在太天真,还没打开大门,就听到那扇木门的背后传来一阵令人牙疼的“知啦知啦”声。
淡定地打开门,果然看到那么一只特立独行的丧尸,蹲在门口,不遗余力地用他那长长的指甲,像猫咪一样刨着那可怜的大门。
叶黎淡然地往地上看去——满地的碎木屑。
抬头看了眼那只特立独行的丧尸——嗯,这只“猫咪”有那么点大……
不知道丧尸是不是也像猫咪一样,要定时摸一摸爪子呢?思及此处,叶黎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转身从房里搬出一张木椅,向那只刨得颇为入神的丧尸招了招手,“喂……你。”
丧尸猛地抬起头,浑浊的一双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叶黎把木椅子递了过去,丧尸不解的歪了歪头,眼里似乎有询问的神色。
“这个,木头,送你,额,磨爪子……算是昨天那块肉的报酬。”面不改色地向前递了递,看到丧尸一脸兴奋地接收那那把木椅,叶黎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丧尸明显兴奋过了头,直抱着那把有些脏兮兮的木椅不撒手,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吼吼”的声音,就像是叶黎送给了他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如果他有尾巴,那么现在一定是在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叶黎默默地想到。
“啊,你喜欢就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客套话,叶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丧尸从原地跳起,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感觉到一颗毛茸茸的的脑袋热情地在他颈边蹭啊蹭啊,一瞬间叶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街道响起,格外的清晰,悠长的回音,能让所有听到的人到感受到“切肤之痛”。
叶黎面目表情地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沉声对在原地捂着左脸的丧尸说道:“走开!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丧尸原本还在委屈地“嗷呜”“嗷呜”叫唤着,一听到叶黎明显很不客气的语气,立即伤心地停止了博同情的做法,老老实实地跟在叶黎背后,不管被撵了多少次,依然像只牛皮糖紧紧跟着撕也撕不下来。
叶黎黑着一张脸,扭头闻了闻衣服身上的味儿,除了好几天没洗的汗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一定是这家伙刚才熊抱的时候蹭到的!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又不禁黑了几分。
他本来就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龟毛的,微强迫症的性格简直集合了处女座男性基本标准,如果不是身处现在末日当头,喝水都困难的特殊时期,在满足了基本的生理需要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好好地洗一次澡!把这些天身上积累的所有污垢,死皮,统统搓掉洗掉!想要洗澡的渴望已经快要到达临界值,如今!被这只特立独行的丧尸一抱!想要洗澡的心思已然“饥渴难耐”“忍不住要冲出理智的牢笼”了!
丧尸顶着一个占据了他半张脸的巴掌,欲哭无泪地回想着方才自己的行为哪里有不对,可是他结构简单的大脑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是明明接受了“伴侣”的定情信物(木头椅子),给亲爱的“伴侣”一个爱的拥抱,不算过分吧,为什么……为什么亲爱的要打我一巴掌呢?虽然一点都不痛啦,可是心好痛哦!
就在一个人满脑子“洗澡”“洗澡”地走,一只丧尸垂头丧脑地跟了十多分钟,穿过了无数条蜿蜒的小街小道后,一条石桥下静静流淌的小河出现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