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夏茗面带歉意道:&ldo;很抱歉商总,虽然我是盛小姐的主治医生,但我也有个人生活,不可能为了病人抛弃一切。&rdo;略顿,他挑了挑眉,&ldo;而且,钱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缺。&rdo;
商徵羽觉得自己被施夏茗赶鸭子上架了,他把他逼到一个墙角,必须做个选择。要么,他妥协,要么盛一诺就死,他不选,施夏茗就替他选了。
商徵羽打量着这个他过去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医生,他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大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风范,实在不可小觑。
&ldo;好。&rdo;商徵羽恢复了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说,&ldo;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老样子,我不介意再给她换个医生。&rdo;
施夏茗朝他淡淡一瞥,转身离开。躺在病床上看似昏迷的盛一诺眼皮不自觉动了一下,像有感知一样。
第6章
因为伤势比较严重,盛一诺在医院住了好几天。这几天商徵羽倒是没再出现,但他时常会让助理丁俊送来一些东西,比如有意思的数码产品,又或者必须的日用品,每一样牌子都不小,价值高昂。
说真的,抛开商徵羽那糟糕的性格和对她做过的事不谈,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这一年多以来,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时间和金钱,到头来,这个女人却只想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他,要是他知道这一切,应该会被气死吧。
看着商徵羽送来的花,盛一诺这样想着。
今天外面在下雨,病房的好处就是环境好,只有她一个人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在下大雨时开着窗户,任由雨水混着风扫进来。
施夏茗进来前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回应,于是他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盛一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经有许多不干净的雨水。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走过去关上了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指责她。
盛一诺看着他张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自她醒来第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非常冷淡,无论她说什么,他的反应都好像外面的雨水,冰冷,沉静,只照他的规矩办事。
久而久之,盛一诺和他相处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时间一长,也倒习惯了。
&ldo;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吧。&rdo;施夏茗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
盛一诺有点小激动:&ldo;真的可以出院了?&rdo;
&ldo;可以这么理解。&rdo;施夏茗说,&ldo;换到我家里去住。&rdo;
去他家住,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她闹出那么大的事,商徵羽来看她,她其实一直是醒着的,他和施夏茗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也因此,她非常感谢和佩服施夏茗,可以在商徵羽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下获得对方的认同,他还是第一个。
&ldo;谢谢施医生。&rdo;虽然知道对方不屑,可盛一诺还是又说了一次。
施夏茗眼皮都没抬一下,洁白明亮的病房就好像他本人一样,不事张扬,内敛低调,十分难搞。
&ldo;不过,我去你家住的话……&rdo;盛一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ldo;会不会影响到你?&rdo;
施夏茗这次看向了她,他说:&ldo;知道为什么还要请我帮忙?&rdo;
&ldo;……&rdo;他说得也没错,事已至此,再谈那些有什么用呢?不过,说话这么不给人留余地,施夏茗可是胜过了商徵羽。
施夏茗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抬脚离开了,盛一诺算了算日子,离她出院,也不过就差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施夏茗准时来接她离开这个地方。他来之前,丁俊已经先到了,他带了一箱子衣服和日用品,让盛一诺在施夏茗家里住着时用。
盛一诺不想再用商徵羽的东西,她甚至不想花他一分钱,可如果在这时拒绝,煮熟的鸭子很可能就飞了。
最终,盛一诺还是沉默地换上了一条长袖连衣裙,很保守,颜色是无暇的白。施夏茗昨晚值夜班,今天来接她离开时已经脱掉了白大褂,穿着套深灰色的西装,脚上踩着的皮鞋纤尘不染,安静地闪着亮泽的光。
&ldo;丁先生。&rdo;施夏茗跟丁俊打了个招呼便对盛一诺说,&ldo;走吧。&rdo;
盛一诺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小心翼翼朝外走,每走一步都回头看看他们,好像很担心走出去会被抓回来一样。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丁俊眼里,对商徵羽那也算有了交代。
坐车,自然也是坐丁俊的车,他开了商徵羽的宾利来接她去施夏茗家,她被强行塞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第一次被送到医院是坐着这辆车,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是坐着这辆车,她和这辆车还真是有很深厚的缘分。
车里很安静,为了照顾她的病情,车里只有司机和丁俊两人,他们都不说话,也不主动看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施夏茗的住处离医院并不近,车子平稳地开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在一间花园式别墅外停下来。丁俊看到这幢房子皱了皱眉,那表情连盛一诺都能看明白,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施夏茗一个医生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崇安市是一线城市,也是中心城市,房价从全国来看也是首屈一指,居高不下。开着价值百万的车也就算了,还能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买下这么好的别墅,施夏茗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施夏茗下车后也没管身后,径自开了门进去,里面有佣人走出来,是个年纪不小的阿姨,她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他转身指了一下身后,便先进屋去了。
&ldo;盛小姐,下车吧。&rdo;丁俊十分恭敬地对盛一诺说。
盛一诺缩手缩脚地下了车,全程都是胆小怯懦的状态,面上的精神恍惚再加上额头仍然包着的纱布,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