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热络地叙说着权仕衡和另一个女人甜蜜浪漫的过去,看着你心爱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你心里难道不痛苦吗?好吧,我猜你也许很享受这种病态的痛苦。”
“你沉湎于这种自我折磨,还想把我也拖进这个深渊,可真是幼稚得很!要知道我并没有像你这样病态的癖好,关于他俩的一切,我都没有兴趣听听。所以闭嘴吧!把这本早就没有人在乎的相册连同你那病态的嗜好一起丢出我的视线!”
把话一隔,行李箱一提,舒艾漠然地无视了呆愣在一旁的叶百合,坦然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当一年多前,她和莫秦北那段十年的感情无疾而终时,她就明白了。爱情于女人而言只是补养品,有更好,没有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就像爱情于男人而言只是生活的调剂品。
男男女女相爱分离,有缘就走下去,无缘就说再见,何必太执着?
谁都不是谁人生中的必需品,没了谁就活不了。
跨出西横路的那一瞬间,舒艾突然觉得叶百合很可怜。
这个女人终其一生追求她得不到的东西,最终把自己折磨得面目全非。
*
舒艾其实没有地方可去,她本来想找周晓雅到她家里借住几天,随后才想起她跟程默去度蜜月了。
心里默默地羡慕了一番修成正果的两人,她拖着行李箱,不知不觉就让车子开到了老区的孤儿院。
这里曾是她的家。如今她伤痕累累,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莫秦北正在院子里摘番茄,裤腿别得很高,靴子上都是泥泞。阳光洒在他双鬓,竟然有了不少白发。
恍惚间,舒艾还以为看到了莫浔。
莫秦北将装满了番茄的篮子提到田垅上,疲惫地喘息了一会儿,正想掏根烟出来休息一下,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身后还拖着个行李箱的舒艾,眼眉顿时折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大学时经常穿的格纹连衣裙,除了微微隆起无法遮掩的小腹外,她看上去竟和数年前没什么区别。
时光善待了她的容颜,让她得以一直美丽如初,却不曾善待她的内心。
那一双曾经清透靓丽的眼睛,此时此刻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没有特别热络的话语,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喜悦,赶紧把烟放回口袋,深一脚浅一脚从田园里走出来。
“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他如今这模样哪还有半点那坐在世恒总裁办公室里那成熟稳重的商业精英的影子,就像个十足的农夫,却多了几分可爱。
“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还拖着行李箱?”莫秦北换了干净的衣服,领她进屋,半是调侃半是嘲笑道,“那人怎么会舍得让你搬出西横路?”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舒艾往茶几旁的编织凳上一坐,赌气道:“搬出来没这么闹心。”
“准备住哪?”
“不知道。你名下还有公寓吗?”
“公寓都卖了。”莫秦北烧开一壶茶,他在这郊野之中随性安逸的生活态度让舒艾看着很羡慕。
“陪我住孤儿院吧。”他打趣道,“之前我爸住的那个院子,我重新装修过,比起北京的四合院来差不了多少。”
“真会享受!”舒艾笑道,“可是我不想住在这。仕衡知道这个地方,估计一会儿就找过来了。”
莫秦北思索了片刻,“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起身,她亦起身紧跟在后面。
莫秦北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骗你、把你拐了?”
“不怕。”她仰起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和你,我们两人都没什么可输的了。谁怕谁呢?”
莫秦北脚步一顿,“这话说的,让我都没法接。”
莫秦北将她带到郊区一个半废弃的疗养院,十余亩绿树成荫的院子中间伫立着一栋欧式简约风格的三层别墅,楼下有露天温泉和网球场等设施,只不过如今都缺乏保养,荒废了,但依稀可以看出从前这座大院是如何极尽奢侈。
“刘家的产业。本来是要给刘淑媛当嫁妆,后来刘博培逃出国,把国内的地产全部低价出售,我就把这里买了下来。”他笑了笑,无奈道:“可惜后来我也破产了。说不定等以后哪天我的钱都花完,就把这里卖了,还能再熬一段时间。”
别墅里只剩下一个负责打扫的阿姨,大概许久不见外人的缘故,不太喜欢说话,见两人来了,也只是点点头。
舒艾反而觉得这样清静。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莫秦北替她搬行李上二楼卧室,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