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记忆更是变得模糊。
权仕衡叮嘱她有事就立刻给他电话,不要离开车太远,就领着林局的人,匆匆上楼。
按照林局的计划,今天先不抓捕靳易森,唯一的任务是确保权仕衡和舒艾的安全。
权仕衡推开了门。
靳易森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手拿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见到权仕衡,他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舒艾不会来。
“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权仕衡说着,拉开椅子自己坐下,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南非。不料离开了那群雇佣兵后,你的命反而越活越硬了。”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仕衡,你知道在南非那样我死不了。”靳易森优雅地翘着腿,一点也不像在说生死之事,他冷戾一笑,“或者说,你是故意放我一条活路的。你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我的命!你是想放我回来,替你收拾任家的这盘残局。等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再从我手里夺去。我说的对吗?”
权仕衡眼眸一沉,深深一笑,泯了一口酒,并没有否认。
两个男人,气势相当,谁亦不让谁三分。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复杂又压抑。
片刻后,靳易森命人拿来一份报纸,幽幽道:“想必你也看过了。我一直怀疑,这是出自你太太之手。”
出乎意料的是,权仕衡并没有否认,他放下酒杯,道:“的确是。”
他的笃定,让靳易森反而愣了一下。
随即他不由轻笑起来,“这么说,果然是你们给我下的局。”
权仕衡却摇头,“先别管我们是不是给你设了局。靳易森,这么好的机会,你舍得错过吗?如今的权宇,子公司运营耗资巨大,资金周转漏洞百出,房地产产业又被政府严厉打压,轻工业发展更是一蹶不振,毫不避讳地说,权宇之所以还能支撑下去,全靠世恒娱乐在盈利。”
“而这部电影,则是今年权宇完成业绩的最大保障!”他拿起报纸,扬了扬,露出若有深意的笑容,“就像这篇报道说的,我们对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预估值为三十亿,纯利润三十亿。毫不夸张地说,这相当于权宇所有子公司一年的营收!”
“我今天的所言,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靳易森……你赌得起吗?”
望着权仕衡笃定又暗含嘲讽的神色,靳易森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确实赌不起。
权宇的资产比他想象中巨大,他放手一搏,终于把权宇耗得差不多只剩一个空壳,资金周转漏洞百出、合作方纷纷跳槽解约,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有目共睹。
如今,想要整垮权宇,真的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一脚,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抢了他们的电影,断了他们的财路,只要今年年度业绩不达标,权宇宣布破产是迟早的事!
若此刻他不把握机会踢出这一脚,任家仅剩的资产,估计支撑不了他去等待下一个机会了。
电影预估净利润三十亿……他粗略算过,权宇顶多会投入十亿的成本,他只要高于这个数,就能一举拿下。
万幸的是,任家还有足够的钱让他去挥霍这一场豪赌!
横竖都是死,他不愿死得太窝囊,更不愿慢慢等死,不如赌一回!
权仕衡将他神色收入眼底,面上不着痕迹,心里却有了几分底气。
“如果靳少没有别的事,恕我不奉陪了。太太怀了身孕,还在家等着我。”
权仕衡说罢此话,靳易森原本面无表情的嘴脸,慢慢勾起一抹深笑。
“看来你都知道了,那一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