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层原因,林去忧渐渐没了在京城时候的熟睡习惯,而于伯就更不用说,这瘸腿老头每日更是比天都醒得早,要只是在山下喝醉耽搁,这时辰理应早已上山才对。
林去忧打算找芊云兮聊上一聊,顺便探探她的底细。
毕竟,这位曾是北蜀城主府中唯一幸存女子,逃脱了那场血雨腥风。
而后,在忘乡楼小住两年,顺手摘下了花魁的芊云兮,对比林去忧这天宁太子爷的作息,简直可用截然相反形容。
细腻且不急不躁。
堂堂天宁太子爷蹲在屋檐下整整半个时辰,仿佛每一滴雨水的落下都能引发他的沉思,直到芊云兮终于打着哈欠,懒懒开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美眸轻扫一眼天际,今日平天山云重如墨,天边暗沉。
然后,她的视线垂下,正好对上那张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脸,忍不住轻笑,带着几分挑衅语气:“哎呦,哪来的白蛤蟆?”
林去忧挑眉,怒意未减,反问道:“天底下有我这般好看的蛤蟆吗?”
满腹怒气的林去忧站起身,本打算戏谑揽住芊云兮的柳腰,顺带给她后头调皮一捏。
然而,他的动作还未及完成,就被这位青衫佳人轻巧避开了。
芊云兮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露出一抹带有些许挑衅的得意神情,又伸出白皙娇嫩的手在林去忧胸口游走,妩媚笑道:“别那么猴急,说,今日能如此乖在我屋门前等候这么久,想来是有什么事来问奴家?”
见林去忧有抓她手腕意思,她飞速收回手,又是风情一笑:“还是说,太子殿下有什么要求奴家?”
要是三年前的林去忧或许会在芊云兮这妩媚劲给折腾够呛,可现在的他可谓是阅女无数,当即贼笑道:“都说错了,平天山雨天素来寒冷,我念你体寒,特地来给你暖床。”
芊云兮忍不住掩面一笑,嘲讽道:“好大纨绔。”
林去忧昂首挺胸:“多谢夸奖!”
芊云兮笑容收敛,柳腰仿佛失了力气般倚靠在房门前。
她这一动作,平常得很,却在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妖艳与独特。
她又打了个哈欠,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子。”
林去忧也是正色问道:“于伯,去哪了?”
芊云兮摇头:“不知。”
林去忧愁又问:“昨日跟你上山的中年书生跟你有渊源?”
芊云兮嗯了声,也没藏着:“有点关系。”
林去忧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芊云兮轻声打断:“看在你今早等了那么久的份上,才答应你这两个问题,多了可得加钱。”
她说着,伸出两根如玉的手指,轻轻搓了搓,朝林去忧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一物降一物,季莫寒虽然能拿林去忧的无赖没辙,但面对这个似妖精般飘忽不定的芊云兮,林去忧也始终拿她没办法。
林去忧无奈叹了口气:“芊大伶人,你的赎身钱可是小爷我给的。”
芊云兮闻言,俏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轻挑了挑眉:“林去忧,你可别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赎了我身份的份上,凭你昨晚把我和那老头丢在酒家里,我早就跟你算账了。趁我心情好,赶紧滚!”
话音未落,林去忧只听见房门砰然一声重响。
他脑子有些发懵。
短短一个时辰,天宁太子爷吃了两次闭门羹。
可悲可叹。
林去忧郁闷转身,正好瞧见不远处的胖乙道人,正站在那里,眼神闪烁,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胖乙道人撑着一柄油纸伞,似乎察觉到林去忧的目光,急忙转开视线,嘴里不经意地吹起口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虚笑道:“看不见,看不见,小道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