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袅娜而入,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沈尚书下手的位置一直空着,朱氏迟迟未到。
忽而一声嚎哭从花厅门口传来。
其声惨厉,惊扰了正在跳舞的舞姬,和正奏乐的乐人。
花厅之中,众人心思各异,但皆抬起头来,向外看去。
只见一妇人手握一根沾了血的簪子,冲入花厅之中,只扑向端坐食案后头的沈昕娘。
妇人双眼通红,神情狰狞,口中喝道:“我要你命偿——”
沈尚书吓了一跳。
冯七郎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齐王端坐于上,眼睛微眯,静观事态变迁。
沈昕娘身边的丫鬟大惊失色,但几乎是本能的扑在沈昕娘面前,替她挡住狰狞前来的夫人。
沈昕娘抬手,端起食案上的酒碗,一碗酒兜头泼在妇人头上脸上。
一双漆黑的眼眸,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妇人。
妇人一接触到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又被当头泼了一脸酒水,气势不由矮了下来。
即便手握着一只带血的簪子,亦不能为她增加几分凌厉。
倒是被沈昕娘淡然的气势压的只剩狼狈。
“朱氏,你这是做什么?!”沈尚书见朱氏已经失了先前气势,在女儿面前不占优势,便起身大声喝问道。
舞姬乐人见状不对,匆匆躬身,退出门去。
朱氏见先机已失,登时坐在地上,将那根带血的簪子掷在身前,哭嚎起来。
“这是何意?齐王爷面前不得无礼!”沈尚书叱道。
朱氏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是,有什么事你快说呀!
朱氏捂着脸,好不伤心道:“昕儿,你虽不是我所出,可我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你即便恨我占了先夫人的位置,也不能……也不能这般报复与我,我那侄儿他是无辜的呀!你竟生生戳瞎他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啊!你小小女子,怎能有这般狠毒的心肠!”
当着齐王爷,和她夫君冯七郎的面,说她心肠歹毒。
这对女子来说,实在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冯七郎甚至可以拿着这个理由来休妻了。
齐王勾了勾嘴角,目光倒是毫不避讳的落在沈昕娘身上。
冯七郎闻言,惊骇的看了沈昕娘一眼,心中却已经否定了朱氏的话,她一日之前还言语僵硬,动作迟缓,说她扎瞎旁人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看着地上那只带血的簪子,冯七郎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