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有私怨,想要无痕杀人且全身而退的法子多的是,何必选这么一种极端的方式。
到最后闹得人心惶惶,猜测流言四起,岂不是对真凶更不利?
叶星完全不理解:“何必呢?”
宴离淮拿起桌上沾着血的黑色外衫,一把扔进了木娄里,随口道:“这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会不会是觉得生命无望,开始蓄意报复呢。”
叶星有些头疼地扶额,“这群人真的是……”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稀奇的。”宴离淮往桌沿懒懒一靠,“你猜,这里面最有意思的是什么?”
叶星莫名眼皮一跳,“什么?”
宴离淮道:“那两个住客中,最先发病的那个人,其实是个半药人。”
“半药人?怎么可能还有……”
叶星话音猝然一止,紧接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平静冷淡的瞳孔里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有些不可置信:“我在南安王府的时候,曾听过有个训练者在深夜重伤了守卫,逃出了炼药场,自此了无音讯的事。”
宴离淮点点头,“当时我们两个还打赌,这人究竟会在第几天被抓到。只可惜,宴知洲的办事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
叶星顿了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出来:“不,他并没有成功逃走。他在第十天就被抓回来了,世子殿下还曾召所有训练者去观看那人的刑惩过程。”
她说:“我当时懒得去,故意找理由拖到最后,但也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
宴离淮闻言眉梢一挑:“你怎么不告诉我?怪不得那会儿我问那人的下落时,你总是支支吾吾转移话题,原来是我赌赢了,你想耍赖。”
叶星自动忽视了他的话,“那人现在在哪?我以前见过他几面,应该能确认是不是他。”
宴离淮非常遗憾地说:“那两人把对方的脸啃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生前长什么样。我已经让人埋了。”
叶星按了按太阳穴。
这些年来,想要逃出炼药场的人不计其数,但真的能活着逃出去的只有一个,所以那个住客若真是半药人,那无疑就是他。
可是如果世子根本没抓到那人,为何要弄个假尸体骗他们?难不成是想以儆效尤,不让他们再起逃跑的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位训练者既然已经成功逃走,又为何会来到这座客栈里?
这世间这么大,四海八荒十六州,那么多能隐姓埋名的地方,为什么偏偏非要去离皇城并不算远的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