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国女人可比莎莎镇静多了,莎莎无非就是个女大学生,这一个,天知道她千锤百炼经历了什么。
宋眉山剪刀抵在女护士咽喉,又摸了床头的水果刀往女人腕间一划,说:“别喊,你死不了,这里是医院,你死不了的,安静点。嗯?”
那女人看见自己腕部的血一滴滴流出,最后打湿了陆长安病床边的地板,滴答,滴答,鲜血敲击地面,俄罗斯夜晚无声,鲜血汇聚成形,诡异极了。
血滴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宋眉山才放开她,宋眉山用韩国女人的护士服擦了刀柄,又将水果刀塞进对方手里,笑着说:“别啊,你千万别自杀啊,有话好说,是不是咱们雇你当看护钱给少了?你别这样,我去帮你叫医生啊,你别害怕——”
那韩国女人见宋眉山笑眯眯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恐惧,尖叫一声:“啊!”
次日,梁与君他们来探病的时候,那韩国护士就不在了,梁与君问:“护士姑娘思密达呢,她人呢?”
“辞职了。”
“辞职?”
宋眉山面目平静,回道:“辞职就辞职吧,我听见思密达说话就头疼,听不懂。”
“嗯,韩国人是不方便交流,咱们重新找一个。”梁与君带了汤过来,他打开盖子,“你老同学煮的,猪蹄莲藕,你喝吧,看你瘦的。”
“谢谢。”
吴磊从外头进来,他说:“眉山,你来,我刚刚跟医生聊了,你来听听。”
宋眉山将汤搁下,她站起来,低头拍了拍裙子,“来了。”
“病人表征看起来没有事,他脑部好像已经清醒,他之前因车祸而引发的脑部淤血,似乎也已经疏通了。”
俄国医生的语速极快,噼噼啪啪,“你们现在看病人的体征指标,各项系数都正常,从理论上说,他已经正常了,他应该能够坐起来呼吸说话,但不知为何依然昏迷。”
吴磊问一句:“他存不存在脑死亡的可能?”
“不,当然不,你们看不见吗,他的大脑皮层仍在活动,他在思考,他脑部中深色区域就是头脑皮层活跃区,他绝没有头脑死亡。那是不可能的。”
吴磊看宋眉山,“听见没,你哥哥已经好了,他原本应该已经好了,为何他现在依然还在沉睡。”
吴磊问医生:“病人嗜睡是否因为他颅骨损伤,听说嗜睡是颅骨损伤的常见症状。”
医生点头,回复道:“对,颅骨损伤的常见表现为头痛、晕眩与头晕,还有嗜睡,这是大脑皮层和脑干网状结构功能障碍所致。嗜睡只是一种最浅程度的意识障碍,但陆先生的体现更像是昏睡,这是一种较嗜睡更深层的意识障碍。或许我们将之解释为昏迷更妥当一些,因为病人不能被唤醒。”
吴磊问:“这个是浅昏迷还是深昏迷,他还能接受各种刺激吗,他将来会不会面临大小便失禁及肌肉松弛,最后各种生理反应消失的现象?”
医生说:“我们建议给陆先生来个全套检查,检查项目包括一般检查,主要是检查他的头颅损伤局部,包括该区域的毛发生长情况。其次,陆先生需要做一个神经系统检查,包括他的神智、精神状况、脑神经与生理反射的问题。后面还有常规的X线、CT、MRI、脑血管造影检查、脑电地图检查和诱发电位检查。”
宋眉山点头,“好。”
“最后再来一个腰椎刺穿术,我们需要了解陆先生脑脊液的变化和细胞改变,明确病人颅内是否有感染,蛛网膜下控出血等情况。”
吴磊吸一口气,他拍拍宋眉山的肩,“眉山,没事的,你哥哥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我都没事,他怎么会有事呢。”
吴磊点头,“对,我们相信科学,也绝对相信现代医学,它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宋眉山看吴磊,她眼睛有点红,偏又一副微笑的样子,“班长说得对,班长说得都对。”
根据临床医学的标准,他们大部分采用格拉斯哥昏迷评分法来评价颅脑损伤程度,这一方法由Teadale和Jannett在1974年提出,现在成为国际公认的评判脑外伤严重程度的准绳。
此法根据睁眼、言语、运动三个方面作为统计,然后进行计分。
陆长安昏迷了两年半,他早已超过了所谓的计分准绳,不过老毛子医生说病人还有呼吸,绝没有生命体征严重紊乱的迹象。
言下之意,陆长安还有苏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