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看不清东西,他觉得眼前有星星。
宋眉山握他的手,“哥哥,你听得见我吗?”
陆长安摸宋眉山的脸,“我瞎了,以后都瞎了?”
“没有,”宋眉山道:“胡说八道,有些东西压迫了你的视觉神经,医生正在帮你想办法。”
“眉山。”
“嗯。”
陆长安往宋眉山身上靠了靠,“你换了洗发水?”
女人笑,“鼻子真灵,嗯,谢家出的新品。谢洛夫寄过来的,说是什么榛子牛奶混木瓜,听着像补品,他说是他们工厂新研发的洗发水,给我寄了一箱,还有同款的沐浴露,你不喜欢啊,那我送给别人。”
“很甜,甜丝丝的,确实像补品,还丰胸。”
宋眉山碰一下陆长安的鼻子,“哥哥,虎吻,你知道吧,老虎接吻就是碰鼻子,它们的鼻子特别柔软湿润。”
陆长安摸宋眉山的手,“眉山,扶我坐起来。”
宋眉山帮陆长安调了床,问他:“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吗?”
“我想吃咖喱蟹。”陆长安开始提要求。
宋眉山翻了一下苏尔科夫给的饮食禁忌,看了一下,才回答:“教授没说不能吃,但也没说能吃,我做不了主,我得发邮件问他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
“宋眉山。”
“陆先生,请你忍耐,忍耐一下下,好吗?”
陆长安靠在床头,他瘪嘴,“那我不吃了,我要睡觉。”
宋眉山将头凑到他跟前去,“你还想不想看见我了,你要是不想再见我,我就让你吃,一天吃五六七八斤,吃到你腻为止。”
陆长安伸出手来,“那我听你的,你扶我。”
宋眉山掀开被子,又替陆长安穿鞋,说:“你本就该听我的,你现在脆弱得一碰就碎,我们是套娃,用同一张脸谱,但现在必须是我套着你。”
陆长安抱宋眉山的腰,“我告诉你我的存折好不好?”
“不要,老土,我讨厌存折,我爸爸曾经就有一张存折,黄色的封,金色的字,他说是给我存的嫁妆。但我不要你的存折,我要你。我要你好起来,陆长安,你要是不想好了,我们就一起去跳海,也不必去法国希腊,我们就近,就在圣彼得堡,波罗的海。我们一起跳,死了也算一段传奇。我们这半世人生,提供给别人创作小说,例如当代普希金,后世柴可夫斯基,让他们去改写,去编纂,去扭曲去改造一段我们的惊世恋曲。”
“眉山,你对我有怨恨?”
“是的,我恨你,我恨你说自暴自弃的话,因为你知道,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陆长安眨眨眼睛,宋眉山摸他的脸,“陆长安,我要你,瞎了我也要。”
“低俗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