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与君按陆长安的肩膀,“老陆,婚姻这回事,素子说得对,婚姻就是琐碎的、平凡的、细碎有如长河的,之前我还和眉山说——就是眉山从芬兰坐船过来的时候,她说:‘乘风破浪,感觉真好。’”
梁与君顿一顿,“我发现眉山在离开我们大家的这一年里,她又成熟了一点,她说她去了捷克,她去布拉格喂鸽子,还去了斯洛伐克,她去看红色枫叶,最后她去了芬兰,她说她很喜欢芬兰大学的图书馆。你看,眉山是不是又有点恢复到过去的那种味儿了。”
陆长安抬头,梁与君低头,“你们不是一直念念不忘吗,你们重复述说过去的眉山是如何安静,如何斯文,如何让人心生爱慕又想保护。你们万分怀念过去,现在的眉山不就是过去的眉山吗?可能眉山在资本世界里曾经迷失,她想赚钱,想生存,想做人上人,她积极奋斗,她日夜不停歇。可她已经回来了,你们还要求些什么呢?”
苏溪举手,“这个——关于梁先生提出的眉山迷失在资本世界这一观点,我个人补充一句,眉山赚钱就是为了她哥哥啊。”
苏溪看梁与君,然后看陆长安,说:“我没搞错的话,眉山只有一个哥哥,就是陆长安陆先生啊。”
陆长安平视苏溪,苏溪道:“当年眉山投身股市的时候,她的原话是,‘我要赚钱,我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保证陆长安醒来之后,衣食无忧,所以我要赚钱。’这就是宋眉山小姐的原话啊,我和谢洛夫都可以作证的。”
“问题来回转一圈,又回到哥哥身上来了。”赖银宝听了半天,他摸摸眉毛,“眉山常年就是哥哥、哥哥,满嘴哥哥、哥哥,当年我真是,我真是羡慕死了陆长安,有这么一个听话的妹妹,前世修来的善缘。当然了,后来眉山嫁给他,我又想,陆长安赚到了,有这么一个老婆,夫复何求啊!”
苏溪扶着梁与君手臂,说:“别人我不知道,如果我怀孕的时候,梁先生对我不闻不问,我真的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打掉孩子,然后和孩子爸爸天涯海角,再也不见。”
梁与君低头,亲吻苏溪额头,“我不会的。”
周颐年伸手,拍拍陆长安大腿,“老陆,眉山还是那个眉山,你说她变了,我们大家都觉得她没变,如果你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那你只能问问自己,你是否还爱她了。”
赖银宝喝好大一口酒,说:“其实人是不会变的,你们说眉山变了,她只是与过去有些行为差异,因为年纪和阅历的变化,她处事方式有些转变。这些都是正常的,有些人年轻的时候爱打打闹闹,老年了斯文无比;有些人年轻的时候斯斯文文,年迈了反而疯疯癫癫。这些都太正常不过,你们不能因为行为上的一些东西来定义眉山,随口就说她变了。”
“我觉得眉山没变,她看见我就会哭,我问她是不是委屈,她说是。她哪里变了,她扑在我怀里,喊我银宝哥哥,她一点也没变。你们说她变了,其实是你们自己变了。”
陆长安侧目,赖银宝放下酒杯,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炫耀什么,我也不想拉仇恨值。”
赖银宝说:“容大小姐过去疯得很,常年和陆长安打打闹闹,一天吵三回,吵完三天不回家,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然后陆长安就去找,见人就问:‘素素在不在你那里。’
天知道素素在哪里!反正不在我那里。
我那时候也觉得容大小姐烦得很,我觉得你和陆长安不合适就赶紧分,天天吵架,吵完就闹失踪。我当时心想,这样的女人,我可不要。”
赖银宝看容素素,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尽管素素小姐现在看起来是个贤妻良母,每年计划着旅行,为婚姻保鲜,为爱情升温。这些都是很好的行为品质,我很赞同,但我实在是想不到,起码在当年你和陆长安分分合合风风火火跳楼失踪的时候,我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因为你在我眼里,也就是个神经病。”
众人不说话了,赖银宝转个方向,他说:“我现在绝对不评价陆长安对宋眉山怎么样,但我觉得我有资格评价一下当年的容素素小姐和陆长安先生的恋爱情况,在我看来,几乎可以用尽所有贬义词——鸡飞狗跳、乱七八糟、五颜六色、杂乱无章、不成体系、随心所欲。。。。。。千千万万个形容词汇成一句话,你们的关系没有美感,惹人厌烦。”
苏溪抱紧了梁与君手臂,“我好紧张。”
赖银宝眼神缓缓扫过陆长安,定在容素素身上,“素素,我不承认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任性骄纵、你目中无人,你和陆长安谈恋爱的时候,简直贻笑大方。所以我从来不喊你的名字,我只称呼你为,容大小姐。
顾名思义,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称呼,若有人喊我赖大少爷,我就觉得那人是在讥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