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从工房里冲出来,一看玉秀这样,也吓了一跳,在一旁急得跳脚,直问发生了什么。
玉秀在她娘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仿佛把所有恐惧都发泄了出去,慢慢的哭声停歇下来,情绪也稳定了,这才一五一十地把山上发生的事情说给爹娘听。
夏知荷听得心惊胆颤,但后来,整个人都气得发抖,眼角通红,李大柱更是一下子跳起来,抄了一把柴刀就往外走,怒骂道:“李癞子这个畜牲!老子劈了他!”
眼看李大柱就要冲出院门去,玉秀忙让她娘把他拉回来。夏知荷虽也气得要生啖了李癞子,但理智还在,知道这事关乎玉秀名声,不能就这样闹出去。
她忙去拉李大柱,道:“你可别冲动,我知道你是为了玉秀好,可这样冲出去一闹,别人都知道那李癞子纠缠过咱们玉秀了,以后玉秀还怎么说亲?”
李大柱恼道:“难道就这样放过那王八蛋?!”
夏知荷把他拉回屋里,说道:“就算你要放过他,我也不会答应,只是这事不能明着来,不能让人看出和玉秀扯上了关系。眼下那李癞子掉进陷进里,又摔断了一只手,算是给了他一点小教训。等过一阵,大家忘了今日的事,李癞子也松懈下来,你再找个机会,套个麻袋,把他手脚都给打断了,我看他还有没有胆子来招惹玉秀!“
李大柱听了,觉得这个办法倒勉强可以,不论如何,他都要把李癞子打掉半条命,不然难泄心头之愤。
夏知荷见把他安抚住了,忙又去把玉秀扶回房中,烧了一大锅水给她洗漱干净,身上脸上的刮伤都细细地抹上药膏,脚踝处也用药酒揉了又揉。
玉秀受了这一场惊吓,松懈之后很快就疲倦了,晚饭也没吃就沉沉睡去。
夏知荷也没什么心思做饭,熬了一锅粥,配上昨日玉秀做的熏鱼块、酱黄瓜对付过去。
夜里房中,夫妻二人躺在床上,不免又讲到这件事,夏知荷道:“这一次又是多亏了林兄弟,把玉秀送回来,不然那大遥山里危险重重,玉秀一个姑娘家,不知道会怎样。上一次他也帮了你,咱们家欠他的人情越欠越大,当家的,咱们不能知恩不报。“
李大柱略一沉-吟,点头道:“我准备上门道谢,你看,该备什么谢礼?”
夏知荷想了想,说:“若要送钱银,反倒显得不够郑重,左右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看这样如何:明天你寻个由头,借了七叔公的牛车,我与你一起去县里,买些布匹、米面、香油、糕点等,你趁哪天一大早,挑去山里,沿路问问那些山民,林兄弟家在哪里,咱们这些就当年礼送了,以后每年都送一些,你看怎么样?”
李大柱自然同意,夏知荷又道:“就是要辛苦当家的一趟,那些年礼可不轻,沿途又是山路,不知你是否吃得消,不然你看,我们请个人帮人如何?”
“不用,”李大柱摆手,“你可别小瞧了我,我虽不如林兄弟孔武有力,挑个百来斤走几趟山路还是没问题的,况且那些路我是走惯了的。”
夏知荷听了,不再说什么,因今日玉秀的遭遇,她心中有些惆怅,半晌又叹道:“是我没用,不能给玉秀生个兄弟,也不能给当家的添个帮手,不然那些地痞瘪三,怎么敢欺负上门来?”
李大柱听她自责,忙搂了她劝道:“媳妇儿,你别多想,娶了你就是我李大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老天都眼红我太走运,才不给我一个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若要我舍了你,拿十个儿子来换我也不干!”
夏知荷给他臊得脸颊发红,轻轻啐了他一口,:“美得你,还十个儿子呢。”
李大柱嘿嘿一笑,想起什么,又问道:“我今日看你又喝药,头疼还未好吗?不如明天去县里看看?”
夏知荷垂下眼皮,道:“早不痛了,大夫让多喝几付去病根。不说这个,我困了,咱们歇了吧。”
李大柱也不松开她,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半醒半睡间,夏知荷似乎听到李大柱说,没有儿子也没什么,若能招个像林兄弟这样的女婿,不比什么儿子都强?
这话听得夏知荷心中一动,只是到底困了,来不及多想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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