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道:“不是还有三四文钱赚头嘛。”
“可辛辛苦苦,一罐子才赚到四文钱,也太亏了吧!”
“辛辛苦苦吗?我姐不是天天睡觉吃饭,然后折腾她的新玩意去了?辛苦的是下面的人,咱们赚的是轻松钱。每一罐子有四文纯头赚,要是一个月卖一千罐,就纯利四两银子!你躺家里能赚这么多钱?”
温青山瞠目结舌,恍然大悟。
“是啊……”
……
“她给梁子沐写信?”
楚亦听了朝行的汇报,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就算从来没有刻意打听,他也知道,温婉一开始属意的人是梁子沐。
“不是表嫂写的,是她以夏荷的身份写的。”朝行用的人前的称呼,现在他和陈秋都跟着住进了新院子里,偶尔这样谈话,虽然跟前没人,但朝行还是谨慎的用表哥表嫂这个称呼。
“她模仿夏荷的字迹?”楚亦一下猜到了。
“不,她不用模仿,梁子沐也会认为那是夏荷写给他的信。”朝行从怀中掏出几封纸张,摊开来,上面有大大小小排版不一的字。
是夏荷平时练习的字。
楚亦看了一会儿,便明了了。
他见过温婉的字,再看夏荷的字,就不难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朝行觉得颇有意思,“这夏荷,不仅只是字迹模仿表嫂的,连刺绣都模仿着她的风格,表嫂以前学会的东西,这夏荷几乎全学了到肚子里,只是,却样样没学出风骨来。”
这些年,朝行只负责一只眼睛盯着温婉和小玉儿,主子希望小主子体验底层农民的疾苦,只要不是威胁到性命,他们绝不插手,自然的,对温婉的生活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他们一直认为,当年的事只有他们心里门儿清,是主子害得温婉丢了婚事。
但现在看来,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
“这夏荷一届农女,城府却颇深。早早的就瞄上了梁子沐,恐怕,就算没有表哥,表嫂也是进不了梁家的。”
朝行一边陈述事实,都要顺带着顺个虎毛。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看得清楚,楚亦每天都遣散了下人才睡觉,没人看见他是进的小玉儿的房间,白天,温婉也不与楚亦说话,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敌意与防备。
朝行替温婉捏一把汗,不管是什么事,这节骨眼上,主子外边一堆的事要烦心,她却敢在这时候造作。
不过,又有些佩服温婉,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娘子把丈夫赶出房睡觉的。
更是第一次看见敢拿剪子伤自已丈夫的,太胆大包天了!
楚亦并没说什么。
那天的确是他把人吓着了,想着她的那句“枉我这么信任你”的话,不由的,也比平时多了点耐心,包容她这次的小脾气。
从来没有人敢跟他声讨委屈,亲近如朝行与陈秋,一起长大,但身份有别,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永远只听得到好话,即便是忠言,也经过了他们斟字酌句的粉饰。
头一次,有人跟他闹别扭,骂他,还伤他。
本想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的,可现在看来,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倒是件好事。
只要她过一段时间不闹了,倒也无伤大雅。
楚亦从心底里还是自信的,身与名,温婉都是他的,反正逃不了,朝夕相处,心总还会回到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