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虽然是发烧说的胡话,说不准明天一觉醒来就忘了。
但楚亦一句也忘不了。
从一开始单纯的出于愧疚与责任,到后来想要弥补,封闭着心门,隐瞒真相等待有一天能把她交付给另一个她想托付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已的心门已悄然打开,里面住着一个她。
但把她放到了心上,他以为,能挽回她冷却的心意。
他以为自已运筹帷幄,结果,她告诉他,她是色令智昏!
从来只有男人对女人色令智昏,好男儿心系天下,断不能叫儿女情长误了大志,皇帝三宫六院也只是调剂品,结果到了她这儿,他才成了她的调剂品了?她的荔枝事业比他还重要!什么时候大祁国的女子独立奋起到这个地步了?
楚亦隐隐感觉,自已在温婉心中的位置,远没有他想的那么高,
反而可能在最底端的位置。
上面依次还压着辣椒酱、荔枝、温宁、小玉儿。
这次的伤寒挺严重,温婉昏睡了很久,朝行说不能让她这么一直睡下去,抵抗病痛消耗的能量很大,必须得进食,楚亦摸摸她的额头,温度降了点下来。
“小婉?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温婉迷糊的嘟嚷摇头,不想吃东西,难受得很。
“乖,你得吃点东西,不然会更难受。”楚亦把端来的清粥搁桌子上,人坐到床头,把她扶起来靠在身上。
朝行看了眼楚亦,主子最近越发柔情了,上午还被温婉那么骂,这会儿居然还哄她。
温婉虚弱又迷糊,眼睛半瞌着,连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感觉戳一下就能倒。
楚亦将她环在臂弯里,端着粥用勺子舀了喂到她嘴边。
温婉闭着嘴不张,楚亦给她吹凉了些,“不吃的话,就只能用嘴喂了。”
过了会儿,嘴张开了条缝。
楚亦满意了,开始一勺一勺的喂。
吃了一半,温婉终于有了点力气,扭头,瞅了眼抱着她的人是楚亦,又转回去,勺子到了嘴边就张开条缝,等着楚亦倒进去,像等待进食的宝宝。
这时候的温婉就像个乖娃娃,不跳不闹,不怒不叫,安静乖巧的很,抱着她爱怎么怎么。
楚并不喜欢她这样的乖。
一边喂一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明明是这般的羸弱之躯,为何里面装着的心那么要强?是以前被人欺负得太厉害了?
“你若是今晚能好起来,没发完的气可以往我身上招呼。”他倒宁愿她像在地里那样指着鼻子骂他,踢他。
温婉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软绵绵的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算是打他了。
但就跟摸了下似的。
不过好歹有力气生气了,楚亦轻拧的眉心松了些许。
小玉儿和温宁来看过几次,温婉都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约记得小玉儿把小手伸到被窝里,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但她一句也不记得。
睡到晚上时,温婉清醒了许多,能自已撑着坐起来了。
朝行便给她端来一碗药,看着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温婉感觉头更疼了。
“不吃这个。”她哼叽。
以前给赵怀配药熬药的时候自已没觉得,现在觉得中药好吓人,吃西药习惯了的舌头,完全无法忍受中药怎么办?
楚亦接过药,挥挥手示意朝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