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健又答:“想必不会令人失望,不过我与她们不熟,纯粹工作来往而已。”
“有人批评你——”
“自由社会,自由发表意见,多好。”
程杰大笑,“健健,我真佩服你对答如流,许多人应该跟你学这一分圆滑。”
过一会健健说:“率直有率直好处。”
“不一定,想到什么说什么,即是不尊重人,丝毫不考虑到对方感受,亦即是压根儿瞧不起人,有谁会相信他对老板也这么率直?”
健健心中释然,笑了起来。
她心情非常好,因而说:“我也来访问你。”
“请。”
“副导演先生,请问明年有什么计划?”
“成家立室。”程杰非常坦率。
“公事为先。”
“公私应当并重。”
健健笑。
“我当然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晋升导演。”
程杰从来没有跟健健提过这一点,她不禁诧异地呵一声。
“计划正进行中,但是不想那么早公布,先着手搞好本子,然后找老板支持,唷,十划还没有一撇呢,不过你不会设出去。”
“拍什么题材。”
“无谓好高骛远,当然是人力物力可以控制的题材,题目作得大有什么用,编导演能力有所不逮,还不是非驴非马。”
健健颔首。
“做创作要知彼知己,彼当然是指观众。”
程杰的道理已十分通明。
“来,健健,给一点意见。”
“我?我在本行日子还浅,还没有资格发言。”
“怕什么,健健,说出来。”
“我不过管梳头罢了。”
“可是你心静、目明、耳聪,一定观察到不少。”
健健笑笑,“我认为无论是编导演,最好是为戏,不是为自己,最好的表现要奉献给戏,而不是为出突出自己。”
程杰听得呆住,健健讲得真好,简单,明了,在任何合作关系中,至怕有人不顾大局,忙不迭突出自身锋头,一边又企图把同事压下去,一有这样的人存在,整件事便会崩溃失败。
偏偏这样的人又多得不得了,如果是婚礼,他一定要做新娘,如果是葬礼,他要做死人。
程杰不禁摇头叹息。
“做导演得统领这班人,令他们安份守己,把事情做好,”健健摇摇头,“是非常痛苦的一份工作,因为这一行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不散漫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