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往锅里倒入青椒那刻,她说:“再加些酱油。”
乍响的声音让他骤然回头,远远的看着,虽然相隔只有几步,但已有几个小时之远。
“我去买了几件衣服,还有把水费交到物业。”他说。
也许,这已是最好的借口,也是最能让她释怀的借口,也是没有追究必要的借口,梁悦低头绕过他的身子站在炉台前说,“给我拿点酱油,这个还是放酱油好吃。”
郑曦则凝视看她的侧脸,不怒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很紧很紧。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明明知道一切仍不动声色。他靠在她的头顶,说:“衣服很难买,我找了几家都看不上,所以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明天你陪我去买衣服。”
他的声音嗡嗡的响在她的耳畔,不管是真是假都多添了几分可信度。梁悦低头翻动黄黄的鸡蛋和翠绿的青椒,这样的颜色在东北人看来是最没食欲的。
最后,她说:“怪我,我忘了你没带衣服,早就该陪你去买的。明天早上我们去买,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得吃饭睡觉。”郑曦则双眼一直不愿离开她的动作,点头答应。
他拿了碗筷,摆好了,她又用微波炉热了饭,就着一道青椒炒鸡蛋两个人也吃的很专心。她没问他去了哪里,他也没告诉她自己去了哪里。
吃完了,谁也没收拾餐桌。他对她说:“困了,先睡吧。”
梁悦迟疑一下点点头,两个人一同回到主卧室,看着凌乱的被子,他淡淡的说:“我不在,你倒是能过来睡了。”
梁悦低头整理被子说:“睡哪里都一样,跟旁边的人无关。”
两个人都躺好,板板正正的。中间隔着的距离不大不小,最后她侧个身,脸埋到他的胸口,他也伸出手搂抱着,她的发丝摩挲他的下颌,软软痒痒的。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后来她磨蹭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死死的用力,就是不肯松口。而他闷吭一下,再不挣扎,只是死死搂着一动不动。
还说什么呢?全都在动作里了,梁悦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不会说担心,她不会说想念,牙齿印下去的意思由他去猜。
猜得中猜不中,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他又回来了。
早晨起时,梁悦脸色绯红。三十好几还撒娇耍赖硬是咬了人家一口才罢休,说出去实在有点丢人。怕被郑曦则耻笑,她趁他还在睡赶紧爬身起床。没动几下,却被他拉回怀里接着睡。
一觉过后,他还是没醒。又一觉过后,他还是没睁开眼。
于是她终于忍无可忍,操起自己的枕头闷在他的脸上,大声问:“你属猪的?还不起床什么时候去买衣服?”
郑曦则从枕头下面翻出脸来,乱蓬蓬的头发斜眼看她说:“梁大律师,刑法你背过吧?故意杀人罪很重的。”
梁悦懒得回答他岔开话题的问号,迈步下床。这次动作之快,让身后的人全无伸展之处,只得眼睁睁看她走出卧室。
突然,关上的门又被打开,随后是梁悦还在眯fèng着的眼睛:“喂,再不起来就要关门了。现在是下午五点。”
他懒洋洋的说:“没关系,我买衣服很快。”
随后一块毛巾劈头盖脸的摔在他的脸上说:“废话,只给你买不给我买,我买衣服比较慢。”
郑曦则歪过头,从毛巾下面看她,随后笑笑又重新闭上眼睛。
梁悦很没出息,见恐吓不管用,只好做低服状,跪在床上趴在他的上方说:“乖,你起床的话阿姨给你买糖吃。”
没有动静的人,连胸口的呼吸都隐藏不见,梁悦双指掐住毛巾一边偷看,岂料没有看清楚,又被人拖了去,唇印上时手也上下不老实。梁悦怒从心中起,想要挣扎,无奈最近减肥效果很好,力气也少了很多。有气无力的被人占了便宜偷了香,甚至还翻身压在她身子上,双臂支撑住创将她圈在内里,低声说:“不如,我们明天去?”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顺着锁骨往下,成功的化解了梁悦上街买衣服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被拐上床,梁悦坐在店里还在思考。
腿软脚软的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眼看着他左一件右一件试了几次都不满意,更是陷入半游魂状态。
他们那场纠缠实在耗神耗力,可他却神采奕奕如同无事,挑好休闲服的他回头笑着问问:“这件怎么样?”
漫不经心的她随口答道:“好,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他蹑手蹑脚蹲到她旁边问:“那这套和那套深蓝的,哪个好?”
梁悦闭眼点头,再次回答:“这套好。”
耳边突现窃窃笑声,她勉强睁眼把焦距对准他身上的衣服,后背顿时有些冷汗,其实他穿的就是刚刚那套深蓝色的。
这个,可以说自己有点色盲吗?
郑曦则的脸色还如以往,笑容淡淡说:“那套深蓝的确实不错,我让她们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