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秋皱起眉,不是很赞同她的说法,“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喻庭的人生里很少会出现“朋友”这两个字,小时候父母不明不白地离世后她就被孤儿院收养,那会的她孤僻又叛逆,嫌弃孤儿院待遇不好便夜里偷跑出来。
那之后的人生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能为了一块烂肉和一群野狗打架,也曾在严寒冬日里翻遍了垃圾桶,甚至为了躲避风雪翻进一户人家的后花园。
那是与京阙的第一次相遇。
他打着伞,发现了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的喻庭,给了她一夜庇护,喻庭就像一只流浪猫,之后总会时不时去翻后花园,而后花园墙角下也总会放着食物和水。
这些独特的经历注定她性格不好,交不到朋友,更别提受到好心赞助人上学后,总是隔三差五地和人约架,恶名远扬。
直到京阙突然转进来这所不怎么样的学校,和她做了同桌,喻庭借着所谓的学习伙伴一说,个性才有所收敛,同时也渡过了一段有滋有味的暧昧期。
因此宋千秋算是她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她很珍惜,也就更害怕对方因为自己受伤。
见喻庭还撇着两眉毛,他补充了一句:“不要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你换个角度想,也许这也是我的机缘和因果。”
喻庭叹气,锤了一把他胸口,嘱咐:“那你可记好了,遇到事自己先跑,别管我。”
宋千秋笑了一声,打趣道:“放心,我一定跑得比谁都快。”
-
喻庭以为的鬼市是开在荒僻郊区一群身穿不明服饰的人进行交易,可实际上三人到站后,宋子民领头带路,坐大巴一路来到浓郁森林,看着这传统操作,她惊呼:“鬼市开在森林里?”
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倒也还算说得过去,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宋子民瞥她一眼,兀自摸了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慢悠悠说:“你要是这个理解也没问题,一会你就知道了。”
宋千秋也只听说过,并未亲自来过,因此他与喻庭一样,心中保持着对所谓的鬼市无限的好奇心。
踏入森林后,莫名其妙地越走迷雾越起,渐渐地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很难听到,宋子民在前头背着个手,整个人显得神机妙算,喻庭本想要问出口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默默跟着他继续走。
体感绕了好几个圈后,迷雾突兀散去,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口井,井内水波荡漾,反射着喻庭愣怔的脸,但与此同时,好似能隐隐约约看到水面之下有什么东西存在。
她看不清,像是被蛊惑一般,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捞,旁边的宋千秋连忙抓住她胳膊,大声喊她的名字,“喻庭!”
“啊?”
喻庭回过神来,低头去看,那水面平静得很,半点没有刚才喻庭眼里的水波荡漾,她瞬间便明白这是阵法,恐怕连同踏进这座森来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了一座大型阵法。
如果没有宋千秋刚才喊住她,就那么伸手下去,还不知道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宋子民猜到了她所想一样,来了句:“碰到水面就会有水鬼浮上来瞬间吃掉你的脑子。”
“……”
水鬼吃脑子?这什么神奇组合,喻庭沉默地后退几步,把发挥的舞台给了其他两位。
宋子民懒懒地解开外套,从内衬口袋里掏出根拇指粗的毛笔,然后朝喻庭伸手,“向你借一张空白黄符。”
喻庭不疑有他,乖乖给了。
只见宋子民接过空白黄符后,毛笔沾着井里的水在上头绘制,喻庭看不懂,但不妨碍她大受震撼,她依稀能辨认出这是表达开门之类的意思,而后绘制完成,符箓无风自起,又飘忽忽沉入井水里。
片刻,仿若有万马奔腾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震颤得脊骨都在冒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她听到宋千秋震惊地说:“你看后面……!”
喻庭回头,赫然就看到一道异常高大的城门矗立在她眼前,颇像古代城防系统,处处彰显着旧日秩序,严肃冰冷。
牌匾上是金灿灿两个大字,即使笔画奇怪,她也能猜到大概是鬼市二字,而城门之下,左右各站着两个人,虎背熊腰,即便是隔着距离也瞧着格外壮实,一拳能把人揍到西天去的那种。
走得近了,喻庭发现他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