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眼底阴翳不减,仍朝着他走去。
楚潇头皮发麻。
这尊杀神!
她迅速钻出桌底:“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楚潇疾步上前将他拉住:“我们还在雪山寨内,闹得太过就遮掩不过去了。”
——那就不遮掩了。
宋弦咬着后槽牙,心中恨道,什么雪山寨,什么易守难攻,他现在就屠了这牲口,现在就回去领兵踏平这破寨子!
“不是什么大事,你消消气。”
楚潇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群匪徒,你与他们相处,道德要求不必太高。”
道德要求?
宋弦垂下眼睫看她。
她以为他在生什么气呢?
她真当他是什么端人正士,仁礼御下,眼前浮于水面的失控,只是因为见不得属地有恶人猖行?
宋弦嘲弄似的一笑,他可没有这么高尚。
若非这牲口算计到她头上来,他都懒得多看一眼。
“大当家还活着。”
那边的戴洛探出戴向荣的鼻息,如释重负:“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楚潇侧过头去,想了想道:“我觉得吧……”
*
破旧的平房外。
乘着夏夜晚风,戴洛坐在开阔的平石上听楚潇吹笛,宋弦站在不远处的一泓细泉旁,鞠着水洗手。
羌笛声清透悠扬,令人安神,宋弦却越来越憋屈。
眼见那牲口如此欺辱她,不能将他手刃也就罢了,最后还要将他拖回榻上,甚至替他宽了衣。
原本他咬死了不做此事,楚潇却显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那怎么办呢?虽然他醉得厉害,但他穿着衣裳,醒来就知道自己未曾得手了,那这一地的狼藉又该如何解释?”
“唉,实在麻烦,不如还是我去替他宽衣吧……”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他余火未烬,狠狠甩了一把手上的水。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鹰唳自上空传来。
回首看去,楚潇轻巧地吹了道口哨,那翼展足有成人身长的猛禽悍勇急旋,厉风呼啸,正对着她俯冲而去。
……虽然这一幕反反复复地发生,但每次看见,总是忍不住步伐一紧。
宋弦暗道了句没出息,往前走去:“是北川?”
“嗯。”
楚潇解下信纸,粗略看了几眼才递给他:“还是那些事。”
褐羽黑背的沙鹰短啼一声,似是对她的回应,楚潇伸手摸了把它的脑袋。
“楚潇——”
此时,白无霜气喘吁吁地绕过泥道,扶着棵歪树喊着:“累死我了,我们这破房怎么建在山腰上啊。”
“是你这书生太弱了,一路走一路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