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宇指着那个水桶问易天可
:“你看那个水桶是不是和画里的桶差不多?”
可不嘛,现在古镇的人都用上自来水了,只有河边的人家会留备几个木桶打水用,这个小木桶很有可能就是关键线索!
敲开这家人的门,易天可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在这家人的侧面墙上贴着很多“三好学生”的奖状,这些奖状的上面正是那副烟雨山水画!
易天可跟这家的女主人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指着墙上的画问:“我们想找到这副画的作者,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几小时后,民宿小酒馆。
易天可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果汁杯,台上那个小胡子正深沉地唱着一首情歌:“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你会去哪里发呆?给你唱首歌儿,陪我去可可西里去看海……”
刚刚那个女主人告诉易天可,那幅画的作者是个女画家,她平时不在九宝镇里,只有每年的清明节会回来一次,听说她在各个地方流浪,要用画笔画出最原始的景象。这幅画就是去年清明,整个西湖围起护栏前画的。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应该就可以解开这个谜题了。易天可的心里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想着自己还没好好游玩一下呢,就跑到了楼下的小酒馆。
她不会喝酒,只点了一杯果汁。
台上的小胡子唱的很深沉也很忧郁,沧桑的声线好像在讲一个很长的爱情故事:
“谁说拉姆拉措吻不到沙漠?”
“谁说的的目光流淌不成河?”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不要未来,只要你来……”
这歌听得易天可莫名的感伤起来,她拿起杯子向台上的歌手致敬,小胡子颔首微笑。
她一口把杯中的果汁喝光,然后用手一抹,转身上楼,好像她喝的不是果汁,而是一杯陈年老酒。
这一夜,易天可难得的睡得舒服了。
清晨,孔宁收拾好自己的画具,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就从暂居的店家出门了。她今天出门,不仅是要画画,更是要赴一个约定。
上一次来九宝镇还是去年的清明,一年了,他还好吗?
两人分别时,约定好彼此的交流只靠书信,因为孔宁觉得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会让彼此的情感有更长的时间发酵。
上次收到来信已经是三个月前,那时候孔宁正在云南的一个小村庄里写生。村里的景色很美,绿水青山是村里人生存的依托,他们每一个人都生活的很安静,不争也不抢。
彼时刚过完年,
村里的年轻人都还没有离开,村里是一副难得的热闹景象,年轻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串着家门,丝毫没有因为与乡邻许久不见而产生的陌生。
村子要搬迁了。这是个古村落,当地的旅游局想把它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村子里面的人都要搬到不远处的新农村小区去了。孔宁想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画下这个村子最质朴、最简单的一面。
那天来送信的是一个牛姓小孩,他把信递给她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棒棒糖,他说:“画家姐姐,你尝尝,这是俺妈从城里带回来的!”
她叫住了要走的小孩:“牛娃子,你要离开这个村子了,舍得吗?”
牛娃子想了一下说:“俺爹说了,有爷爷奶奶,有爹娘,还有俺弟的地方就叫家,搬走了不代表忘了这个地方。莫得啥舍不得的。”
孩子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原来一直以为留住景象就好,可这最质朴的情愫又应该如何留下呢?她没有让自己多想,她还有很多地方要画,做好自己就行。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他写一封信,然后在这里呆一阵子,等着他的回信。这封信里说他要在今年再见时,送给她一份很珍贵的礼物。她给他回信,问他是什么礼物,还说她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她离开了,在新的地方给他写了一封信,可是再也没有收到来自他的任何消息,他好像故意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失踪。失联这么久,他应该是去准备这个礼物了吧?
孔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上一次如此,还是与他分别,这次又是与他相见。仿佛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的每次心情变化都与他有关。
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