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嬷嬷笑道:”要不是行合卺礼的吉时到了,公子到现在还舍不得叫少夫人起来呢,可巧少夫人自己醒了,就请公子和少夫人准备一下,行合卺礼吧!“
菲儿听了,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压得皱皱巴巴的棉布袍子,急忙抻了抻压皱了的褶子,发现抻不平后,抬头说:”要不,我再把吉服换上吧?这一身儿也太不像样子了“
”不用了,这样天然去雕饰的模样正好。“莫子期拉住了她,将尤嬷嬷托盘中的合卺酒给她一杯。”
花烛融融,烛光中,菲儿稚嫩的娇颜宛如天人,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美眸集聚山水风情一般,正好仰面看着面前的男子,神色叫人心动,只是……
莫子期含笑,用手指蹭掉她红唇边的一颗糖糕粒子,飞快俯下身,低沉着在她耳边道:“贪吃的小馋猫儿。”
热气喷在她的耳根子上,暖烘烘的,菲儿被他暧昧的举动羞到了,她的小脸儿倏地红起,羞涩的低下头去,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酒杯。
酒杯啊酒杯,你是干什么用的呢?
莫子期见她囧了,便不再逗她,伸手揉了揉她绯红的头发,暖声道:“菲儿,来,咱们喝交杯酒……”
绣金床榻不远处的尤嬷嬷和丫鬟们看到二人的举止和神态,都掩嘴笑起来,伺候完他们饮了交杯,尤嬷嬷弯下腰,将杯盏扔到了地上,酒杯若是一仰一俯,寓意便是天覆地载,阴阳和谐,是为吉利之兆。
这个动作,尤嬷嬷练过许久,自然知道怎么能丢出好彩头,于是,哐啷一声落地后,尤嬷嬷笑起来:“恭喜公子、少夫人,是吉兆呢!”
行了合卺礼,尤嬷嬷将早前捧进来的五色花果与铜钱等抓在手里,撒在帐下,念出祝语,末了方才道:“公子和少夫人大喜,还请早些歇下,奴婢今儿便就在婚房边的耳房,若有什么需要伺候的,喊一声即可。”说着,领着婢子下去了。
帘幕深闺烛影红,房间内只余呼吸。
菲儿有点紧张,局促的站在地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不说话又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
出嫁之前,母亲教过她,万一男人要跟她亲热,一定要想办法拒绝了她,告诉他自己尚且年幼,不宜与男子亲热,若他心中真的有她,就请他耐心些,等着她长大。
所以,当她僵在地中间,看到他向她走来时,反射般的退后了几步,嚅嗫:“莫子期,我娘说我还小,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莫子期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其实,莫子期之所以急着把菲儿娶过来,就因想将她带在身边儿,亲自养大她,保持住她心灵的纯洁,免得她被世俗迷失了纯真的本性,至于男女之事,他不是没想过,但不是现在,他会等,至少等到她十四五岁,天葵以至时,在跟她行敦伦之乐。
因此,菲儿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男人因为爱惜她,所以不会伤她一分一毫的。
不过,菲儿并不知男人所想,还扭扭捏捏的解释着:“所以,你不能对我…。那个……哎,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莫子期明知故问,好笑的看着她。
‘那个是哪个’菲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她绞着自己的小手儿,紧紧的抿着嘴儿,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男人。
“呵呵——”
莫子期笑出声来,抬起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小鼻子,道:“小东西,你想多了,我本来也没想把你怎样的!”
菲儿鼻尖有些痛,顾不得害羞,抬手拍开他的手:“鼻子要被拧掉了。”
“让我看看。”莫子期松开手,一脸都是认真之色低头看她鼻尖。随后,极其严肃的说道:“似乎真的不能再拧了。”
菲儿一愣,有些呆住,动都不敢动一下:“怎么了?”
莫子期看着她有些被吓住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忽然有些坏:“再拧,你的鼻涕都要被拧下来。”
“……”菲儿一阵咬牙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莫子期,你这个坏蛋!”
……
夜深了,一轮银白色的月悬在苍穹,今夜无云,月显得格外恢弘壮丽,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阵阵春风刮过的声音,整座皇宫里再无一点儿声音。
采薇惦记着菲儿有没有跟莫子期行敦伦之礼,一直没有睡觉,想派鹦哥去瞧瞧,又觉得不甚道德,就算去了,人家正在做那件事儿,她又能如何?就算她是皇后,是菲儿的姐姐,也没有权利管人家夫妻被窝儿里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