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抬头道:“宣!”
“喏!”杨安拱手领命,起身快步走出去。
杨广目光看向站着的诸臣,示意道:“都坐下来听听,看那信使怎么说。”
“遵命!”众臣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兴奋,便纷纷坐回了位子。
少顷,杨安带着一名风尘仆仆的校尉走进大殿。
“末将薛万备,参见圣人、参见诸公!”这名校尉年岁不大,看着只有十多岁,他长得身形消瘦、浓眉如刀、气度俨然,虽然是风尘仆仆,但脸上的风尘却难掩其勃勃英气。
“薛万备?”杨广仔细端详了他一番,问道:“你是薛世雄的子弟不成?”
薛万备肃容答道:“圣人睿智,末将正是薛太守之子,排行第五。其上兄长是薛万述、薛万淑、薛万均、薛万彻。”
杨广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你们薛家父子六人,已有五人出而为将,建功立业,堪称是将门无犬子的典范,你小小年纪就驰兵塞外出生入死,不辱薛将军之威名,着实难得。”
薛万备激动的拱手道:“多谢圣人夸赞!身为大隋军人,忠君报国乃是应有之责!”
毫无疑问,有了皇帝这么一句话,不仅使他往后在家族之中地位陡升,仕途更会顺风顺水、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杨广颔首道:“战报何在?”
薛万备自背后取出一个竹筒,交给了一旁的杨安。
杨安将信笺取出,双手呈递给杨广,杨广再一次用一把小巧的裁纸刀挑开火漆,细细观阅。
将战报看了一遍,杨广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过了良久,他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神情振奋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向众人说道:“卫王太不要命了,胆子大得让我也想不到,但也正是因为卫王不合理、不要命的行为,所以让一切都变得十分合理。你们看吧。”
说着,命杨安将战报交给大家一一传阅。
众人看完了战报,尽皆一脸震惊,然后一脸的振奋与身边的人相互低声交谈。
大家终于明白这名份捷报为什么这么不合理了,只因杨集实在太大胆了,胆子大的令所有人都想不到,所以大家那这份捷报怀有置疑之心。
那家伙干完西丰大营、诈取昌图城之后,完全不管大后方到处蠢蠢欲动、即将爆发的“火山”,然后就不管不顾杀向了南方。
昌图城五万精锐和数万青壮是否爆发、于仲文是否打赢磨米城和麦谷城三万精兵和几万青壮、途中中小城池的守军是否袭击背后、粮草是否断绝、兵力是否还有战斗力、前方之敌是否大举来战……杨集通通放下、通通都不管。
而杨集这种风格已经不能说是大胆了,而是不要命、玩命。但就是这种谁都没有想到、谁都不敢做的不要命,却令大梁水以南的高句丽君臣、军民全乱了,高元和渊子游哪怕想动手,也没有一个良好的稳定的局势。
当他们回过神来,稳下军心,正要打的时候,而对岸的李子雄却又及时的横渡大江,拼命骚扰。这又让他们不敢大动特动了。
等到大家一一看完,杨广满面春风的问道:“诸位,对卫王此战有何看法?”
苏威凝眉一想,向杨广说道:“圣人,非是老臣质疑这份战报,但是西丰三营拥有十多万精锐,其中又以重骑兵重步兵为主,然而他们竟然让卫王远道而来两三万士兵轻松的屠戮殆尽……这也实在是不可思议了。骁果军和凉州军的战斗力就算与魏武卒一般,但他们做出如此骇人的威力和战斗力,那也实在太奇怪了。”
说着,苏威扭头向薛万备问道:“小将军,我想知道,你们这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战报十分简洁,那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就把一场大战概括过去了,所以不仅是苏威,即便是杨广和杨雄、高颎等人已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那可是杀气十足的重骑兵、重步卒啊!如果这两个大杀器一般的兵种这么好打,谁还打造这种昂贵的兵种?
杨广亦是看着薛万备,见这孩子显得十分紧张,便微笑着鼓励道:“薛小将军,你且说说这场战事的经过;你就当我们是你的袍泽,说错话也没关系。”
“末将遵命!”薛万备稍微松了口气,拱手道:“末将和随军文吏留守城子山大营,未曾、未曾亲身参与那一场战斗,但是战后打扫战场时,与参战伤兵一起清理战场了。其中更有薛举将军、裴行俨等人留下来与吾等交流,故而对这场战事的经过知之甚详。而卫王之所以能够轻易破了敌军,实际便是高句丽重骑兵和重步卒给他制造了机会。”
于是,他便在大殿之上,将自己所知一一复述了出来。
众人都听得心神巨震!
这种打法十分合理,只因重骑兵和重步兵的确笨重无比,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杨集仅仅只是人为的搞出了一个沼泽地,然后打都不用打,就能简简单单的上去抓人、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