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时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简单地揉了两下,他收起摁着太阳穴的手指,把手攥成拳撑住下巴,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太阳已然和月亮完成交接,夜幕初上,橘红色的晚霞被墨一般的深蓝色所替代。
心一点点静下,他很快便得到答案。
是下意识。
是被裴珠泫抿起的嘴唇、攥着袖子的手、微微颤抖的眼眸,被惹人怜爱的样子触动到。
还是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职责。
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提到的,不论“病人”是好是坏、是男是女、是尊是卑都该被治愈。
“是被钟声闹得吧,毕竟这么多年没出现过问题。”
接在希波克拉底誓言后面,李择明再次开口替他说出了第三个是,是被两道钟声闹得。
“嗯。”
“慢慢来吧。”
不过,王承言看起来倒是好像并不跟上一次似的那么在意钟声的事。
他只是继续看着窗外那在天际晕开的墨,语气平静得跟墨中飘浮着的云一样没有波澜。
“决定了?”
他的平静让李择明隐隐懂了。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想法,这很可能是一个机会。”
从某种程度上讲,人在骨子里其实都或多或少地自带着叛逆基因。
这一份叛逆或是不想遵守某条规则,或是不想遵循别人的安排,又或是讨厌循规蹈矩。
而放在王承言身上,这一份叛逆则是不想要测谎能力。
是的,虽然十八年间早已习惯能力的存在,甚至能力有给他带来常人很难获取的财富。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想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的人。
做回一个普通人毫无顾虑地去和其他人交朋友,做回一个普通人毫无负担地接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