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为民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刚被亲爹孙全德教训,他一开抽到的纸,大喜喊道:“我的手气还不错,捻到了纺织机!哈哈哈。”
他骄傲地很,能抽到大件农具,那可是为孙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孙全德脸色好看了些。
陆家的陆锦扬开始抓阄,打开纸条,抽中一头水牛!
整个陆家人都激动起来了。孙家反倒是闷不吭声,孙全德暗中瞪自家儿子,斥责他没用。
好巧不巧,这时候陆志强坐着狗拉爬犁下山来了。
陆家人沉着脸,都以为陆志强死在了山上。哪怕报警怕是也会被工安写下:死于野兽袭击,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
现在陆志强完完好好坐着狗爬犁下山,让陆家人比“抓阄”抽到好农具还更惊喜。
陆家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夜头发似乎都白了好些,杵着拐杖就戳陆志强,红着眼睛大骂跑哪儿去了。
陆志强也是个火爆脾气,他当着全屯人的面,指着瑟瑟发抖的孙为民大喊:“这孙子!故意给我整了把炸膛的黑枪,要弄死我!”
晒坝上本来有序的场面,立马混乱起来。孙家人和陆家人又扭打成一团,一个说要证据,一个说杀狗杀人都要偿命。公社和大队干部的人拉了好久,都没能把两家人劝架拉开。
李居安看着混乱的包产到户集会,拉上李晓:“走呗,和哥一起抓阄去。”
李晓抽中了打谷机。这也是个好东西。
最累人的活儿就是人工脱稻谷了,真的挺辛苦的,得使劲儿往下摔才能把谷粒弄下来。这打谷机是柴油动力,两冲程的,有点是轻,缺点是耗油,动力还没柴油机强。但也比人工脱稻谷轻松很多。李居安寻思先用着,回头换个3马力的风冷柴油机。
他打算等包产到户后,在家搞点养殖,也不用多,养上4头肥猪,10多只鸡和兔子,等到了第二年,谷子丰收了,交够国家和集体的,自家还剩下不少。吃不完就拿到城里自由市场上去卖。其他时间进山打猎,小日子总能蒸蒸日上。
他打着瞌睡回李家时候,晒坝上还传来陆家人和孙家人干仗的声音。
不只是孙为民被打了,他老爹孙全德也被陆家人打得鼻青脸肿。这回陆家人当真是新仇旧恨一起上。哪怕陆志强没真出事,但枪也是真炸了膛,要是炸的不好,一只手废了不说,人都得嗝屁。
半夜,他都睡熟了,听见叩门声。
他还以为是孙为民这小子来报复,他都准备好再恶狠狠给孙为民一老拳,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结果一开门是陆家的陆锦扬。
陆锦扬长得白白净净和陆志强有几分像。但陆锦扬明显看起来更守规矩,浑身一股斯文书卷气。
“李居安,我哥把什么都说了。这回多亏你帮忙,不然我哥怕是要交代在山里。”
他送上抓阄拿到的纸条“水牛”,这都把李居安看得一愣。
水牛可是好东西啊,可以说是农具分配里所有人最想抽中的一个了。
陆锦扬是代替陆家老爷子来传话的,他笑道:“爷爷说了,你救了我哥的命,这头水牛你牵走,咱们也不要你的打谷机,你把水牛拉走就成。”
李居安说道:“老爷子那么爽气,成。那水牛你们先帮我养两天,等分田到户落实下来了,田分了后我回来再取。”
陆锦扬瞪眼,“我该你的啊,鬼心眼子不忘旁人身上使,使我身上了?”
李居安嘘寒贴着他,笑道:“我这叫明着使心眼,你都能看出来,水牛每天得喂多少草料啊,你瞧我现在能掏出一片草料不。你家老爷子的心意,我领了,就是得晚一阵再领。”
陆锦扬笑骂,“靠,你这小子真特么精。难怪孙为民玩儿不过你。”
“哈哈哈那是必须滴,他能玩儿得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