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张郃心里没有怨气,是假的。
在大魏,名将多如过江之鲫。
他们这些人拼死拼活,也都只是曹氏宗亲扬名立万的功狗而已。
“黑夜慢慢,何时才能熬出头啊……”
张郃肃立在军营之中,望向漆黑的夜空。
一身玄甲黑袍被冷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望向远方的南郑城,城池渺小的如同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看似近在咫尺,可却遥不可及。
自白天,劝降使者被杀后,城中再无反应,就连派出去的哨骑在城下放火守军也没有理会。
这让张郃产生了一丝顾虑。
“太安静了。整個汉中,安静的可怕。”
在陌生环境下,看着营寨被周遭的黑夜包围,张郃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不安。
这是顶级名将的直觉。
好像在这汉中盆地中,注定要发生一场惨烈的血战。
尽管他的队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敢抵抗的敌军,可是他的鼻子却隐隐闻到了埋藏在这片土地里的血腥味。
希望,是错觉吧。
“将军,游骑回来了。”
张郃闻声望去,营帐之外,阑珊灯火下,几名轻骑兵纵马而归。
“禀报将军,南郑城并无异样。”
张郃急问:“可查清如今谁在南郑主事?”
那骑兵摇头道。
“城头只见五斗米教的天师大旗,张鲁应该还在城内。”
“知道了……去吧!”
张郃转过身来,走到微亮的营火旁,坐在随军携带的小马扎上。
他盯着那团火,怎么也想不明白城中守军在搞什么古怪。
“张鲁怯懦,汉中兵马损失殆尽。依照他的性子,定会南下米仓山,躲入巴西郡,去投奔那些板楯蛮。”
“就算他愿意守城至死,阎圃、李休也不见得会陪他送命。”
副将疑虑道:“难不成,阎圃、李休背叛了魏公?”
“呵。”张郃不屑一笑。
“这些走狗,若真有这个胆量,我倒是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目前尚不知城中虚实,还需谨慎为上。传我将令,众将士不可劫掠妇女。”
“今夜小心护住营寨,待天明,前去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