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何曾血口喷人?”又一人走出来说:“你们敢让他们搜一下你们的车马房间吗?”
头儿又逼视着许元昌。
许殊何听了师兄弟的话后,上前一步,挡在大哥和头儿之间,克制地说:“我相信我的几个兄弟,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真是有人栽害我们,恐怕现在已经把丢失的药材送到我们的房间了,不能证明什么。”
“呸!药都在你们房间了还说不是,不揍你们,看来你们是不会招供了!”那位叫李洪喜的壮汉直接当做许殊何承认了药材在他们房间,豁然拔出了刀,“头儿,别听这群龟孙胡扯了,动手吧!”
头儿冷眉一竖,盯着连云峔众人。
许殊何与许元昌挡在师兄弟前面,一众弟子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头儿:“动手!”
兰芷药坊的人一拥而上,手握兵刃扑向了连云峔的人。
卜秋台身边的姑娘给自己鼓了鼓气,拔出剑来,刚要向前面冲去,就被旁边的手一把拉住了。
她诧异地回头,只见卜秋台目不斜视地看着已经交起手来的两群人,道:“先等等。”
姑娘张了张嘴,这个人和她不太熟,告诉别人该怎么做的口气也太理所当然了。不过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按照这人说的收了剑。
卜秋台双眼微眯,旁观着这一场混战。这些代表来自不同的世家,甚至其中几个世家平时还不太对付,要说他们为了什么目的一起行栽赃之事,卜秋台也是不太信的。
但要说这家客栈没有问题,以及这些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商队,她更不信。
卜秋台冷眼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远离混乱中心的边缘,想看有没有第三方趁机浑水摸鱼。
对方人多势众,连云峔门生们陷入了围攻,却还纷纷收着一手,绝不重伤对方。而兰芷药坊这边见始终拿不下这些小毛贼,渐渐被逼出了火,越打越狠,出手劲力十足。
双方鏖斗了一个多时辰。
许殊何连着放倒了几个扑向他近前的人,空隙间抬头微一观察,就看到那个叫李洪喜的壮汉最为扎眼,边砍人便破口大骂。
得先让这个炮仗消停!
许殊何还剑入鞘,脚底微一用力,瞬间向壮汉迫近一尺,他看也不看,伸手把从左右偷袭来的两人撞在了一起,从一人的脊梁微一借力,便凌空腾起,向着壮汉厚实的后颈侧掌劈去。
突然,一道刺眼的剑光闯进许殊何眼角的余光。
那狠厉的气势,竟是冲着要命来的!
许殊何霎时回势转身,抓住了那人的腕,另一只手接着就向对方的腹部打去,却被对方轻松截下。对方胡子已白,居然是一位穿着世家服的老者。
许殊何对上他的目光后一怔——只见老者浑浊的眼里竟藏着难言的悲怆,几近苍凉地轻吐两个字:
“罪过。”
说完,对方并指成勾,迅猛毒辣地探向许殊何的心口。许殊何连忙飞身后退,前襟与一处皮肉顿时破碎,鲜血淋漓。
不止许殊何这边,其他连云峔门生也都被类似的高手缠上了。卜秋台倏地放下手臂,走势不对了!
刚才在一旁旁观的世家之人不知为何,竟然不顾身份,亲自加入了这场商贾之间的混战。
能参与五宗会的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收拾这些小弟子简直如同儿戏。更要命的是,这些名门高手对着眼前的“商队”居然招招都意在毙命,根本不是普通的教训。
乱斗瞬间变成了屠戮,好几个连云峔子弟还未反应,便血溅当场,横尸在地。
卜秋台心神巨震,正待行动,兰芷药坊的一个门客就被逼急了的连云峔弟子一掌轰飞,正正落在卜秋台脚边。
卜秋台一时立场难定,不知该如何。
许元昌身披数伤,他嘴中含血,一声嘶吼道:“殊何!请援!”
许殊何刚纵身闪过老者翻飞的冷剑,眼见着老者又要扑来,他却再顾不得自己躲闪,从怀中掏出一支传讯烟花,拉开引线高高举起。
“嗖”一声尖响,一道火光尖啸着划破了夜空,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朵金黄流火的硕大花形,赫然炸开在了漆黑的夜幕上。
几乎是同时,一道寒光闪烁的白刃从许殊何右腹没入,鲜红着从身后探出。
许殊何歪倒在了地上,他一臂支地,另一只手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视线中,那老者也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竟然释然地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在许殊何的头顶举起了滴血的剑。
一抹亮白如雪的剑光横闪而过,迅捷刺眼如过隙的闪电,精准利落似夺命的银蛇。
血横喷而出,溅上了许殊何的衣服。
许殊何愣愣地抬着头,看着笼罩他的人体失力地向一边倒去,露出了后面那人清秀的脸庞。
他微微睁大了眼,双唇嗫嚅,“……是,是你。”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