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枝自然是与儿子站在一条阵线上。
她算是明白了,做人不能太过软弱,越是唾面自干,越容易受人欺负。
因为欺软怕硬也是人性,坏人只会挑软柿子捏。
“好啦好啦,老人家八十大寿,做后辈的一见面就吵吵嚷嚷像什么话?都少说两句!”
坐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老头,见气氛不太对劲,连忙开口打圆场。
此人是黄泥村张姓一脉的宗族族长,掌管着族谱,比老太太还要大几岁,德高望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吵吵吵,我看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
因为好女婿杨守义没有来贺寿,老太太心里本就不太高兴,当即用拐杖在地上跺了跺,旋即耷拉着眼皮看向张长贵道:“长贵,怎么没见着悠然那死丫头?”
“妈,悠然正是升学的关键时候,学习紧张,请不了假。回头等悠然放假,我让她来给您请安!”
张长贵为女儿解释。
“连孝心都没了,还上什么学?这是学到狗身上去了?”
老太太大发脾气。
“人没到,心意到了就行。”
张玄心里很清楚,老太太不过是在借机发脾气,从来没有关心过妹妹张悠然。
看在今天是老太太八十大寿的份上,他终究嘴下留情了。
放在平时,张玄肯定会开口反驳。不爱幼,怎么敢奢望尊老?
“呵,就你们家那条件,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寿礼?你口中的心意,该不会是十块钱在市集上写的一副寿联吧?”
张延芳吃了瘪想要找回场子,也懒得装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小姑看来,孝心是与金钱挂钩的?”
张玄冷笑。
老太太从小便不怎么待见父亲与小姑,按理说,小姑应该与父亲更为亲近才是。
然而张延芳嫁入雁城杨家之后,反倒是更为亲近张长福一家,对张长贵这个二哥则极为冷淡。
据张玄观察,看出小姑与奶奶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母女两人在许多行为上高度相似。
“别说什么真心不真心,那只是为穷找的借口而已。说到底,金钱才是摆在明面上能一眼看出来的,谁为妈花钱最多,那就是最有孝心的。
妈,您说是不是?”
小姑面露不屑之色,说完看向了老太太。
“延芳说得没错,老婆子我是个俗人,就喜欢钱,谁肯为老婆子花钱,谁就是最有孝心的人。”
老太太极为赞同女儿的言论。
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依旧嗜财如命,除了大儿子张长福,没有任何人能从她身上要到钱。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守着棺材本没松口,吴美丽怕是早就撺掇大儿子把自己赶出家门去了。
所以,老太太年纪越大,越觉得钱才是最靠得住的。
“二傻子,别磨叽了,赶紧把寿礼拿出来吧。”
张家兴催促。
“小姑可是送给奶奶一只春带彩的翡翠镯子,价值三十八万八呢。
我家送给奶奶一块纯金佛牌,价值也三万左右。
你家总不会真好意思拿一幅市集上十块钱买回来的寿联,糊弄奶奶吧?”
张家雯紧跟着附和,想要给张玄一家难堪。
他家送的佛牌,是张长福从老太太那里弄来的,等于物归原主,什么也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