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互通消息后,佳佳领着他们直接进了文至院的祠堂。
祠堂里密密麻麻的供奉着一堆牌位,除了中央的几个陆姓族人牌位有字外,周围全是无字木牌。
佳佳直接上前折断了中央供奉的燃香,把有字牌位全都打翻在地,浸在了她脚下的血域里。
时砚默默拉着冶星合,咽了口唾沫。
祠堂里的烛光开始猛烈的跳动,凭空响起密密麻麻的女子的低吟,婉转哀切,空灵绵绵。
容景治取了三束香,点燃,分递给冶星合与时砚,三个人规规矩矩的拜了拜四方的无字木牌。
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消失无踪。
[宋凌清:“小心这里的下人。护院会削弱我们的战力,它们数量越多,对战越久,削弱越强;女侍有魅惑的能力,穿着越华丽,魅惑效果越强。”]
时砚看完宋凌清的提示,小声问接下来去哪,冶星合摇摇头,示意他看跪坐下来的佳佳。
佳佳闭着眼,身上的衣服换回了原来的单薄样式,她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燃起了香。随着第一簌香灰落下,第一个无字木牌开始消解,逐渐的越来越多。地面上开始出现暗红的影束,飞速的朝着佳佳聚集,佳佳的身影变得模糊影绰,仿佛有无数女子婀娜的身姿投向她。
等燃香尽,等木牌散,佳佳缓缓的睁开了眼,她褪去了稚嫩的气息,变得凌厉危险。
她露出一抹笑,看起来无比动人:“谢谢你们带我回来,跟我走吧,这里多了很多生人的气息,应该是你们的族人,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容景治和冶星合微笑的颔首,拖着时砚快步跟上。
时砚被他们拖出祠堂,屋外的冷风一吹,他才缓过神来,他抚了把脸,自己的面上已是冰凉一片。
时砚胡乱的把脸上的泪抹净,问:“佳佳,你是想起来之前的事儿了吗?”
佳佳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答非所问:“你不怕我了?”
冶星合与容景治也露出笑来,时砚被她问的耳热:“我不怕你!不是,之前也不怕你,我就是从小就这样。哎呀!总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佳佳的背影,身形清丽修长,长发秀美,她换了一身华丽的外裙,带着些隆重感:“我不叫佳佳,我本名卫络苒,是文至院的主人陆文至第24任妻子。”
冶星合看她情绪稳定,就想问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口说了个“你”字却又犹豫着闭了嘴。
容景治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碰碰他的胳膊,意思是安心交给他开口。
容景治又开始打感情牌:“佳佳,抱歉,我还是习惯叫你佳佳,卫络苒这个名字太过陌生了。”
卫络苒没有回头,语气里带着丝怅惘:“确实有些陌生,我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没关系,你们继续叫我佳佳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容景治:“佳佳,你可以讲讲发生了什么吗?”
佳佳顿了顿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是老生常谈的红杏出墙罢了…”
……
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卫络苒在一家期待中降生。
卫络苒在卫家村很不起眼,她家里不是富户,和所有卫家村的居民一样靠着冰地捕鱼维持生计。
她小时候过的也很快乐,因为和她一样大小的姑娘们都羡慕她有个好名字,不像她们一样叫什么招娣、盼娣、旺娣这样千篇一律的名字。她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更觉得自己的父母很爱她。
直到后来她有了弟弟,才知道宝宝、乖乖这些话才是亲昵喜爱的代名词。
“你是姐姐,你得让着你弟弟…”
“你弟弟年纪小,要长身体,有好东西要紧着他先…”
“你看你弟弟多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你父亲捕鱼辛苦,老早就在门口迎接…”
“你弟弟身体长的快,咱们家穷,你的发绳还能用,过年就先给他买新衣服吧…”
“你弟弟吵着要过生日,你记得下午去买些蛋,晚上我给他做碗长寿面…”
逐渐的,卫络苒知道自己和那些女孩子没什么不同,自己父母也没有特别的宠爱自己。
她不再期待过年能有新的发绳,也学会了事事以自己的弟弟为先,也没有再穿过新衣服,她学会了用弟弟淘汰下来的旧衣服拼凑制作成她能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