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慢慢睁大眼睛,有点羞愧地把林宴手里的小贝壳全放回了沙滩上。
林宴忍不住笑着亲了亲他的脸蛋,一开始只是浅浅地碰,后来力道渐渐变大,动作也狎昵起来。
宋泽偏过头,声音有点沙哑,“明天,明天再好不好。”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林宴停下动作,静了会,把小雀儿一整个抱进自己怀里,“好。”
月亮升到中空,在清晖照耀下,视线变得开朗明亮。
林宴低头看着小雀儿那双脚被漫上来的潮汐冲洗着,白皙的足背被浸润得淋漓清透,被清浅的月光照着,泛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光。
他不由得想起宋泽曾经画过的一幅画,幽暗的海夜里,象征着爱与美的阿芙洛狄忒与粼粼波光中,赤脚踏浪而来。
林宴忍不住伸过手去,近乎虔诚地抚摸着那截漂亮的足弓。
我的阿芙洛狄忒。我的至美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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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泽是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
他趴在松软的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
因为不用担心任何隐私问题,房间里的窗帘几乎只是个摆设,明亮的天光没有任何阻碍地从落地窗透射进来,到处都是耀眼的白光。
宋泽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见那个声音来源于一只落在窗边的小海鸥,它圆圆的小身子笨拙地在玻璃窗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啄一下。
林宴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宋泽正坐在窗边的白地毯上,和一只海鸟大眼瞪小眼。
“宋泽。”他轻轻唤了一声。
他一出声,小海鸥就飞走了,宋泽回过头,微微仰着脖子看着林宴走近。
“饿吗?”林宴半蹲着,随手帮他拉上肩边滑落的睡裙带,“我做了点烤土司,待会我们去海上逛逛好不好?”
宋泽点点头,正想站起来,脚踝处有异物滑动,是一串珍珠脚链。
他低头端倪着,对林宴说:“谢谢。”
过了会,又说:“之前,之前你也送过我一条银脚链。”
“是吗?”林宴抬头笑,“我不记得了,你很喜欢?为什么不戴上?”
“卖掉了。”宋泽说。
宋泽离开林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全身上下唯一能变现卖钱的只有那条脚链,林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被林宴养尊处优地养了两年,几乎忘了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在社会上艰难地摸爬滚打,日日数着兜里的硬币过活的日子。
那天他像只丧家犬在街头的屋檐下避雨,边哭边发着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人抛弃了。宋泽又冷又饿,只能把那条银链当了,换了一处临时的简陋住所和三块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