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的是,宋泽永远地戴上那个假面具,明明那么恨他,却总是对他笑,把他们的关系永远冰封在两天前的那个夜晚,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虚伪的平和表象。
他一次次伸手过去抱哭得发抖的宋泽,又一次次被推开。
“好,你恨我,这是我应得的。”林宴说,“对不起。虽然无论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无济于事,但我还是想说,宋泽,我很抱歉两年前对你说过的那番话。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哭了。”
宋泽抬起手背胡乱地擦干眼泪,他不会骂人,也没力气打人,他现在不想见到林宴,径直转身就想离开。
中途又被林宴拦下,宋泽更加愤怒和委屈,冲动之下,张口往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下去。
这两年郁积的隐而不发的不满和痛苦让他没有保留半分力气,死死地咬合,直到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
他呆呆地松口,低头看见林宴的手臂已经被他咬出几个血窟窿了。
“消气了吗?”林宴低头看着他,“你可以继续咬,这条手臂都是你的。”
宋泽大力抹掉嘴边的血迹,一声不吭地推开他,跑出了画室。
林宴没有追上来。
他一个人跑下楼梯,小米正在沙发上睡觉,听见动静立马蹿过来,吐着舌头绕着他转。
“你走开呀!”他忍不住喊。小米被人宠着长大的,根本不会察言观色,反而凑得更起劲了。
宋泽也不想理它,走到玄关的时候被秦姨拦下了,秦姨怕他这么晚了跑出去会出事,急忙好说歹说给劝回来了。
他不想让秦姨为难,只能闷闷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小米也跟着跳到他的膝盖上。
宋泽一个人抱着狗,不知坐了多久。
楼下有人下来了,他低头捏着小米的爪子,不想理会那人。
林宴坐到他身边,静了会,轻咳了一声,“你还想吃蛋糕吗?”
宋泽装作没听见。
林宴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瞄了几眼对方,又坐近一点,笨拙地找话题,“你,的眼睛,我让秦姨给你拿条热毛巾敷一下。”
宋泽本不想说话的,可是那道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手臂伤口刺痛了他的眼。
林宴又悄悄挪近了一点,见宋泽没推开,便大着胆子用受伤的手臂去碰他,“对不起”
“我才不想原谅你!”宋泽说。
“嗯。”林宴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我不求你原谅,你就算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我都愿意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