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杜明凯,就连刚到现场、以赵文彦为首的那几人,听到楚辞的话后,也都心头剧震,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对于将家族那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公之于众这一点,他们原本倒是不太在意。
毕竟,他们所处的阶级不同,就算这些事被抖了出来,也可以官官相护,最后以一句轻飘飘的“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家族过往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究竟有多少?他们又怎会全都记得?
更何况,楚辞还要求他们把其他八个家族所犯的恶行也全部说出来。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之题,是个能把人逼入绝境的死局啊!哪怕只是少说一件事,他们几个人的文路就会彻底断绝。
就算是那些恶行的当事人,恐怕也未必能把所有事都记清楚吧!
姚松月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今天楚辞真的这么做了,那整个豫州各府的解员都将无法参加科考。
就这一条,文庙守夜人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他姚松月必然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文庙守夜人一旦出手,必然会惊动圣殿。
圣人的无上威严之下,众生皆如蝼蚁般渺小,即便是当今陛下,也只能乖乖听命行事,不敢有丝毫违抗。
还想着官官相护?简直是痴人说梦!一旦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恐怕这九个家族都会被彻底清查,连根拔起,一个都逃不掉。
仅仅几息之间,姚松月就已经将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影响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楚辞,居然如此强硬,竟敢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不行!必须让他进府!”姚松月眉头紧皱,当机立断地下达了命令,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衙役的头目听到命令,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就像被抽干了血液一般。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楚辞,目光中既有对这个麻烦源头的怨恨,又有对当前棘手局势的担忧。
随后,他又恶狠狠地瞪向自己那站在楚辞面前的愚蠢下属,眼中满是怒火。
只见他猛地抬起手掌,运力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出。
那可怜的衙役就像一片脆弱的叶子,被狂风席卷着径直朝州衙门前那威严的石狮子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衙役重重地撞在石狮子上,身体反弹回来后,便瘫倒在地。
他口中鲜血狂喷,瞬间染红了身前的地面,整个人眼看是不省人事了。
“这位官爷,这名衙役不过是尽忠职守,你为何要当众将其残忍杀害?”
楚辞见状,顿时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愤怒的矛头一下子又指向了衙役头目。
楚辞的声音不大,但在“扩”字的影响下,半个归德城的人都听到了。
姚松月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这楚辞就是个滚刀肉呀!罢了,还是亲自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