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人报说王爷回府,也顾不上自己才刚躺下,颠颠地跑去问孙子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
老人家的脸上皱纹深刻,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更显凄凉。
“阿嬷,你给我下碗面,放些你自己种的菜。”
叶阿婆那个高兴,不劳下人们动手,自己亲自跑去摘了菜洗净,再亲自下了一碗素面给孙子端来。
若是从前,这样的面对他们祖孙二人而言,都是极好的饭食。
叶訇埋头吃净,“阿嬷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叶阿婆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慎你喜欢吃,以后阿嬷天天给你做。再过两天阿瑾就要嫁过来了,我想想都开心,夜里欢喜得睡不着觉。”
是啊,她再有两天就嫁过来,以后他们能天天见着,日夜相守。欢喜的何止是阿嬷,他何尝不是翘首以盼。
江山帝位,怎能比得及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一碗素面,在他看来比山珍海味更美味。他此生不要什么后宫佳丽三千,唯有阿瑾一人足矣。
在听到叶开说太子殿下来访,已等他许久时,他似乎毫不意外。
太子的气色较几日前好了一些,一身常服端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桌面。在看到他进来后,露出一个浅笑。
他行了礼,落了座。
说起来他们是兄弟,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因为不同母,二人的长相天差地别。一个是出极的俊美,一个则是温润的俊朗。
“从梅府过来?”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叶訇点头。
太子笑意加深,“两情相悦,着实叫人羡慕。还有两日就能得偿所愿,你也不用这般跑得辛苦。”
他们这样的兄弟,实在不应该言语间如此亲近。
叶訇道:“臣弟是去找梅大公子切磋武艺。”
“原来是去找晔表弟,孤还以为你是一日不见佳人,相思甚苦。晔表弟武艺不凡,不愧是桓统领的亲传弟子。你与他师承一脉,想必武艺也是十分了得。”
“臣弟不才,恐不及梅大公子。”叶訇谦虚着。
太子又是一笑,“皇弟不用妄自菲薄,我知你的本事。与他相较,只在其上,不可能为其下。他虽有勇者之功,却似璞玉待琢,还得多加磨练才能成器。”
这般交心,叶訇反倒不好接话。
太子似是看出他的拘谨,道:“你我兄弟二人私谈,有什么话尽可直言。”
“臣弟不敢。”
“孤知你心中所虑,天家无兄弟,你怕孤是在试探于你,日后再寻机除掉你。自古以来,天家兄弟莫不是为权利斗得你死我活。孤之前囿于道术,无异于被困黑暗多年。一朝清明,但见世间一草一木都是生灵,心中欢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