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訇的剑在滴血,刚才就是他手中的剑结果梁帝的性命。他其人如玉气势如剑,是燕帝手中的利刃,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断尽一切不平之声,杀尽天下不服之人。
燕帝原是燕国公世子,名燕旭。燕旭就站在他的身后,矜贵无双从容优雅一如闲来无事出门看热闹的贵公子一般。
少年抿着唇,他再是如剑,此时显现只是刚出鞘的稚嫩和无惧的锋芒。往后许多年,世人谩骂诋毁,皆是因为他杀戮过重。
箭镞乱飞,齐入皇城。
“燕旭,你这个乱臣贼子,尔敢谋逆!”
她看过去,怒喊的人是她的舅舅虞国公虞信。他的身后跪着舅母还有表哥表嫂表姐,他们一个个面容惶惶,目光恨愤。
燕旭轻睨,“虞信,你愿替梁襄为虎作伥,我却不能。梁襄一心求道,广修道观盘剥百姓,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真应该去京外看一看,看看那些人如何易子而食如何卖儿卖女。这般帝王,天理难容!便是没有我燕旭,也会有其他人,天下总得有人站出来替百姓们讨个公道!”
“我呸!”虞信一口唾沫喷到他的脸上,冷笑连连,“什么讨公道?你这是谋逆!乱臣贼子,还敢称乎天下大义,不就是你狼子野心自己想称帝,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燕旭漫不经心地擦试脸上的唾沫,“虞国公既然如此忠心,我自当成全。”
他往后退一步,将叶訇暴露出来。
叶訇手中的剑血已干,剑身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不要!”她大喊着,挡在舅舅的面前。
剑从她身体穿过去,舅舅的头颅滚到她的脚边,舅舅的眼睛在瞪着她。那张她熟悉无比严肃正直的脸,死都没有瞑目。
燕旭很满意,这把剑极好用。
虞家众人惊呼着,痛哭出声。
叶訇垂剑,任由鲜血滴落。“主上,虞信已诛,虞家其他人罪不致死…”
燕旭眯眼,沉默半晌,道:“你说得不错,虞家其他人倒是不用去死。他们不是虞信,并没有帮着梁襄做下那些人神共愤之事。”
舅舅做下过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只看到舅母冲过来,叶訇手中的剑再一次穿透她的亲人身体。在舅母倒下去的时候,血滴得更快,在地上汇聚成河。
“舅母!”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切?虞家的其他人目光恨着,却并无人再冲出来。她痛苦不已,望着那少年背影连连后退。
梁帝已除,天下初定。
四周高呼万岁之声不绝,燕旭依旧从容淡定。他一撩衣袍,优雅地缓步登上长生殿的高台,睥睨着高贵着,俨然已是天下的新霸主。
叶訇跪地,“臣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众人侧目,才建功便求恩赏,是为臣之大忌。有什么事不能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恩封这些追随之人时再说?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令他这般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