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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荷衣道：&ldo;有什么事你可找山水和表弟。&rdo;

&ldo;不会有什么事的。&rdo;吴悠道。她一点也不想别人把她认出来。

荷衣无声无息地掠过沼泽，乘着马车，轻悄悄地回到谷中。

雾气氤氲，夜已深了。云梦谷沉睡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竹梧院里。

廊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飘了起来，光影浮动，摇曳不定。

临走之时慕容无风曾说晚上他会躺在床上看看书，改改医案，然后等她回来。近来他病情不定，她不放心让他一人独处。特意请蔡宣过来陪他，万一心疾发作，身旁也好有人照应。

走到门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毫无脚步声，生怕突然出现会吓他一跳，便转过身去，打算加重脚步再走一次。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窗口传了出来。

&ldo;……我要你配的药配好了吗？&rdo;

是慕容无风的声音。

&ldo;学生斗胆劝先生一句，那新制的&lso;定风丹&rso;先生一定不能再用了！&rdo;

那话里带着一点的湘音，是蔡宣。

&ldo;我只问你配好了没有。用不用我自己知道。&rdo;慕容无风冷哼了一声。

&ldo;……配好了。配了……配了一瓶。&rdo;

&ldo;我要你一次配两瓶，你为什么只配了一瓶？&rdo;

&ldo;学生以为……此药尚在试制阶段，药性过强，虽能暂时缓解风痹，却大大增加了心疾骤发的可能。何况每次服用都会刺激胃部，致人呕吐。这个……这个……夫人早晚也会生疑。&rdo;

&ldo;她不会知道的……这药我只在浴室里才会服用。&rdo;那个声音从容地道。

她的心突然收紧，又是愤怒又是悲伤，竟一时难以自已地发起抖来。

‐‐难怪他近来心疾动不动就发作，难怪他越来越瘦，食欲越来越差！

&ldo;无论如何，学生以为先生不能强用此药，这明明是饮鸩止渴！&rdo;蔡宣的嗓音里含着悲痛，显然是绝望地与他据理力争。

&ldo;我自己明白该怎么做。你过几天最好再配一瓶过来。&rdo;慕容无风毫无所动。

&ldo;就算是想实验新药，也要换个身体强壮些的人。先生哪里承受得起？何况……何况你身上还有唐门的慢毒。那&lso;凤仙花膏&rso;一到冬日便会时时发作，比风邪入骨还难对付……&rdo;

慕容无风沉声道：&ldo;这件事情，绝不许你向夫人提起，知道吗？&rdo;

&ldo;……是。&rdo;

&ldo;你去罢，我想休息了。&rdo;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咳嗽了起来。

&ldo;夫人反复叮嘱，学生必须留在这里陪着先生。&rdo;蔡宣道，&ldo;我就算是得罪了先生也不敢得罪夫人。&rdo;

慕容无风笑了起来，道：&ldo;她看了比武就会回来。而且，现在我要去洗个澡。你还是请回罢。&rdo;

蔡宣不吭声，也不肯走。

然后，两个人都听到一阵脚步声。

&ldo;我回来了！&rdo;荷衣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荷衣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把正在谈话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慕容无风道：&ldo;比武这么快就结束了？&rdo;

&ldo;还没开始呢，我看谷里会武功的小伙子们去了一大半，不放心，跑回来看一眼。&rdo;她走进来，见桌上有一杯茶，拿起来咕咚一口喝光。

&ldo;你把蔡大夫的茶喝了。&rdo;慕容无风看着她，目中含着笑意。她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额上的头发湿成几绺，深秋的凉夜，却因着她的到来骤然间温暖了起来。

荷衣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吐了吐舌头。

&ldo;我没事，你放心地去看罢。蔡大夫一直在这里陪着我。&rdo;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