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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角族。
巴弗兹勒前些时日就已经从他在族群外部所建造的那个小屋子处回来了,他回到了他在角族身为教主的居住地,一个与其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一座高塔的地方。
巴弗兹勒走进了这一片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他没有选择开灯,也许是懒,也许是没有那个必要,不需要光源他也能做到他需要做的事情。
他的步履略显缓慢,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耗费体力的事情,有些疲倦了,累了,也可能是他已经老了,也许他此时也没了年轻时那对尘世权力的追逐之心。
巴弗兹勒在前几日派出来了扶尘前往龙族去参与本该由他出席的圣月议会,不久之后他又派人向扶尘传了一条音讯,即便那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必要,因为即使他没有特地交代扶尘这件事情,扶尘肯定也会这样去做。
他让扶尘在圣月议会结束之后,一旦抽出空闲就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见他,有事相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能是魁斗大会结束之后了吧。
是的,他很笃定这次的圣月议会,一会与魁斗大会相关,虽然他与法帝丰在交谈当中都只字未提这一件事,但彼此肯定都心知肚明,他们双方都不希望博纳这一方能够获得更多更优秀的战力,他们都是想要称王的人。
但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王不是吗?
不过这是巴弗兹勒之前的想法了。
巴弗兹勒在黑暗中行走,他来到了一个桌子的面前,他伸出了手,凭借仅有的记忆摸到了一个似是陶瓷制的罐子,他知道里面是空的,因为他在十五年之前就已经使用过这个罐子里的东西了,他只是想再拿起来看一看,也许是为了直面内心深处的。。。那一小份愧疚?
十五年前。。。也就是他刚刚在须弥山上捡到扶尘的时候。
当时的巴弗兹勒还算得上是意气风发,至少当时的他还有着想要称霸世界的野心和与之相配的力量,现在。。。或许二者都已经被消逝的时间给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一丁点都没有剩下来给他。
我现在是在后悔吗?
后悔当初只是一时兴起便对那孩子下了蛊?下在了他的鹿角里。。。甚至还为此割断了他的半只角。。。
那应该会很痛吧,可扶尘他好像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那面无表情的臣服模样甚至让我觉得蛊毒根本没有发作,或者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作用,但现在想一想。。。或许他只是早就知道了蛊毒的存在,早就知道我对他下蛊只是为了让他臣服自己,不。。。这样说不够准确,应该说是,让那个双眼拥有预测未来之力的扶尘臣服于自己。
现在的我。。。即便真的拿到了那双眼睛,可能也没什么用了吧,我只能依靠吸食血肉来维持现在的生命。。。我已经老了,维持所需要的血肉变得越来越多,就算角族里全都是我的奴隶,最多也撑不过一个月。。。
停食的这几天已经明显的开始感觉到身体变得虚弱,我甚至不敢去参加圣月议会,不敢在其中露面,要是让法帝丰那老家伙看见了我这副虚弱的样子,他恐怕会选择现场就宰了我,这样对他来说大概毕竟省事。
不依靠血肉的这几天。。。只能去角族的后山须弥山上,采一些。。。“药材”来勉强吊着这生命,而在山上。。。倒是第一次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外来者。
不知道扶尘背着我。。。把那个小子藏在须弥山上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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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喂。”
“扶尘?”
三声呼唤几乎是同时在八扶尘的身后响起,就算不去仔细分辨声音的主人是为何人,八扶尘大概也能猜到是谁选择会在圣月议会结束之后叫住自己来谈一些事情。。。不过在这个时间节点以他的身份地位,更多的应该是吩咐和要求,会把自己摆在平等地位来进行对话的。。。大概也就只有猫玄一人了吧,虽然那也是因为猫玄认为他有价值,或者说是值得争取。
八扶尘转过身,他知道这几道声音分别是来自卡隆,法帝丰,和猫玄,卡隆他尚且能够理解,毕竟早在圣月议会开始之前,对方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想要创造与自己交谈的机会,这会儿等到议会结束了才搭得上话,自然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而法帝丰?说实话的,八扶尘没有想出来对方特意找他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就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吧,八扶尘觉得对方身为龙族的族长,气度和心胸应该不至于那么的。。。狭小。
而猫玄?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表明了立场吧,虽然在对方眼里这个行为应该是仅仅代表了我自己,但实质上这个选择其实是代表了全角族的抉择,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是表述不清的吧?还是说。。。他还想要跟我谈一些更深入的话题?
八扶尘暂时还没有开口,毕竟需要争夺发言权的应该是面前的三人,而不是自己来选择与谁先交谈,虽然他的确可以这样做,但就这样贸然给对方三人排进一个若有若无的价值体系当中的话,恐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乐意,所以说他自然是一丁点都不需要着急,甚至可以说是悠闲自得,可以考虑稍后离开应该要去哪里玩一玩了。
但很快,八扶尘的这个想法就落空了。
“既然二位都不着急开口,还是我先说吧,不知道你叫什么,反正,你的义父巴弗兹勒托我告诉你,在圣月议会结束之后,一旦你能够抽出空闲,要立刻赶去见他,至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他要跟你说些什么,他全都没有告诉我,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法帝丰眼见一时间无人发言,索性就自己先开口说话,反正他需要传达的消息并不算是特别多,信息传达到了他也就可以离开了,这样也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