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一听,顿觉浑身发软:&ldo;他的腿……原本……原本是瘫痪的,原本……原本没有什么感觉。&rdo;
薛纹冷笑道:&ldo;伤口这么深,怎么会没有感觉?&rdo;
荷衣不敢再听下去,便道:&ldo;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rdo;
&ldo;你现在千万不要把当这个人作你的情郎,而是要把他当作一个完全不认得的人,或者干脆,一具尸体。无论你在他的身上干什么,都是他痛,不是你痛。&rdo;
当下她只得依着薛纹的吩咐,将慕容无风的身子侧过来,咬着牙,替他清理伤口良久,方用银针和桑皮线将末处的肌肤收拢,fèng出两条四寸余长的疤痕。
薛纹在一旁看着她,叹道:&ldo;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究竟fèng过东西没有?&rdo;
荷衣道:&ldo;就只fèng过扣子。&rdo;
薛纹道:&ldo;幸好fèng线不在他的眼前,不然他睁开眼,看见你这两道歪歪扭扭,好象大蜈蚣似的大疤,非活活气死不可。&rdo;
&ldo;我是外行,不要要求太高好不好?&rdo;
&ldo;他这样子,你还要嫁给他么?&rdo;
&ldo;是我fèng的这两条大疤,当然是我嫁给他了。我若不嫁给他,他一定要找我算帐的。&rdo;她幽幽地叹道。他的伤口原本已被涂上了极强的金创药,不再流血,经她这一阵重新处理,流出的鲜血早已浸透了床单。
看着他往日苍白消瘦的样子,她简直想象不出他的身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
她涂上药膏,用白绫紧紧地裹住伤口。又将剩下的生肌散涂在另一条伤痕累累的腿上,然后将床单重新换过,又给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他闭着眼,平静地躺着。
她握着他的手,发觉他的心跳十分微弱,不禁有些担心。忍不住又道:&ldo;他的心脏不好……现在跳得……跳得很弱。要不要紧?&rdo;
薛纹犹豫了一下,道:&ldo;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即使现在他的伤口已然无碍,他也……他也很难活过明天。&rdo;
&ldo;什么!&rdo;荷衣大惊,几乎要跳起来,道:&ldo;你不是说你会帮我救他的么?&rdo;
&ldo;我们若不做刚才那一下,他立即就会死。做了,他又可以再活几个时辰。这不是救他是什么?&rdo;
&ldo;可是……可是他看上去很安静啊!&rdo;荷衣忍不住泪水涟涟地道。
&ldo;那只因为我们点了他的穴道。他昏了过去而已。他的身子太弱,穴道不能点得太久。等会儿一解开穴道,他就会开始抽搐。他的心脏偏偏受不了这种抽搐。所以……早晚……他是要走的。你……你还是想开些罢。何况他的伤口,就算是已全愈,由于拖的时间太久,又在水中浸过,以后每逢阴冷cháo湿的天气便会发作,痛得死去活来。早知有这种活罪,依我看,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才好。&rdo;
荷衣颤声道:&ldo;你是说,他一点救也没有了么?&rdo;
薛纹道:&ldo;嗯。每一次抽搐,他的心脏就大会受考验。他绝对挨不过三次以上的抽搐。&rdo;
希望仿佛突然破灭了一般,荷衣忍不住抱着慕容无风,伤心地哭了起来:&ldo;他若死了,我便和他一起死。&rdo;
薛纹叹道:&ldo;你可知道,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是我亲手将我的情郎抛下了万丈悬崖。&rdo;
荷衣吃惊地看着她,道:&ldo;你……你好狠心!&rdo;
&ldo;哼哼,我原本打算和他一起死。我们俩逃到山顶,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他已为了我受了重伤。我知道如果他被抓住,那就会……那就死得……死得惨不忍睹。只好将他从山顶上抛了下去!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早已随了他去了!我原本自己也想跳下去,却实在忍不住要替他报仇。返身去,要将那个人……那个人杀了!只可惜我的武功不够好,还是给他抓住了。&rdo;她冷冷地道,胸口起伏,情绪十分激愤。
荷衣道:&ldo;他……他为什么不立即杀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