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就该换个纱裙。”小翠边说眼神边往宝馨身上靠,宝馨这身段生的好,该丰满的丰满,该纤细的纤细,腰细臀翘,前头拥出一道壮丽风景。哪怕身上套着宽大的裙子,也遮不住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宝馨知道这死丫头在看什么,纱裙那玩意也不是不能穿,“到了咱们慈庆宫里做衣服的时候,你去和针线局的人说说。”
小翠舌头吐了吐,“针线局的嬷嬷们板着个脸,瞧着能生吃人似得,”她眨眨眼,两只眼珠一转,“还不如叫咱们宫里的针线宫女给您做了得了。”
宫女们都有一门绝顶的针线活手艺,她们要伺候上头的姑姑们的起居,小到端茶送水,大到拆改衣裳,都得做。所以人人都练出了一门好手艺。
“好啊,你做出来了,改明儿叫我试着穿穿。”宝馨说着,手里往攒盒里头一抓,给小翠嘴里塞了块糕点。
堵住了这小妮子的嘴,她回头来对方英笑,“劳烦弟弟了,回头我叫人给弟弟送点吃食。”
这点子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自个的心意到了。
方英心满意足的退下了。
朱承治在文华殿里,陪着宣和帝身边,听着宣和帝有气无力的,叫翰林院的人去写封王的诏书。
前段日子,二公主和三公主的婚事都已经定了。是太子爷亲自操办的,选出来的人家世清白,人也长得周正。左看右看都挑不出错儿。张太后还记得大公主的那会,放心不下,叫女官过来看了,女官们仔细瞧了,回禀过来的都是说两位准驸马的好话,说人长得俊俏,学问也做的好。
这事一出,齐贵妃都抹了抹泪。宫内外一片称颂声。
公主们选驸马,皇父们都是做个撒手掌柜,一切说是礼部包办,都是太监们干事。太监们掉进钱眼子里头了,只要给钱,甭管啥猪皮喇狗的,也能吹捧成一朵鲜花。到时候成礼,公主进了洞房发现驸马那个样儿,连反悔都没地儿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太子亲自过问把关,下头太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位大佛面前使坏,二公主和三公主这才得了个好夫婿。
宣和帝躺那儿见他这事办的不错,转头又叫人下了一道旨意,他要给皇子们封王。那些皇子包括齐贵妃所出的二皇子。
封王对皇子们来说,并不是多大的好事儿。虽然封王之后有了自己的藩地,可以正大光明有自己的幕僚了。但他们也要启程离开京城,到藩地去,除非朝廷有令。不然这辈子就圈在那个小小的城里头,哪怕上个城墙看风景都是奢望。
宣和帝说完之后,浑身上下好似被抽走了骨头,靠坐在哪儿,整个人似乎都要瘫了下去。
小心养着,有了点起色。可也只是有点起色而已,话说多点就犯喘。
朱承治在边上,给宣和帝送水。他亲自持了小勺,喂到宣和帝嘴边。宣和帝就着长子的手,喝了几口。
“太子既然已经立了,下头的皇子们也不能耽搁了。”他说着,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朱承治。
面前的少年太子,脸上眼底没有半点欣喜若狂,仔细探究,竟然还能从那眼睛里寻得一丝对父亲身体的担忧。
朱承治手里持着金匙子,小心翼翼的喂,“父皇,泓哥儿几个的年岁,未必还太小了些。这个年岁,离开爹娘还是不合适,要是下头人有个歹心,存心引着往歪道走,也要父皇看顾着。”
这话说的贴心无比,宣和帝叹气,“不合祖宗规矩。”他说完这么一句,觉得身子越发困乏,朱承治便叫太监们抬来小舆,伺候着他回乾清宫。
朱承治守在他身边,汤药不假于他人之手,汤药都要自己尝了,才送到宣和帝嘴里。乾清宫内,除了皇帝放话,一概人都不能留宿。瞧着外头的天色都要暗下去了,朱承治才出来,出了乾清门,瞧见那边齐贵妃派来的太监站在门口。
太监见着他,腿弯子一跪,“娘娘派奴婢来传话,说娘娘记得殿下的好。”
朱承治仰首一笑,“都是做哥哥应当做的,齐娘娘客气了。”说完,绕过了那太监,上了肩舆直接往慈庆宫去。
宝馨已经在勤勋宫等他,见他回来,叫太监打了热手巾给他擦脸洗手。摘了头上的善翼冠,把朱色团龙圆领袍给换下来。
朱承治洗漱停当,坐在炕床上,面色平淡,“今个父皇下令要给泓哥儿封王了。”
宝馨旋过身子,面上一呆,而后又笑,“皇爷应该舍不得二殿下小小年纪就就藩。”
“嗯。所以我劝说父皇把人给留下。”
说话间,明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两个人。宝馨坐在他手边,一条胳膊支在紫檀炕桌上,咬着指头吃吃笑,“果然坏透了。”
若是宣和帝顺着朱承治这话把二皇子留下,到时候朝廷里头非得翻天不可,太子都立了,留着做藩王的弟弟在京城里头干什么?莫不是妖妃想着伺机而动,谋取太子之位?那些个科道官的脑洞开的比天还大,有时候宝馨都不得不佩服他们捕风捉影,凭空想象的力气。他们要是认定了齐贵妃是个奸妃,哪怕她往地上吐个痰,都怀疑是不是妖妃谋取江山社稷。
这下子简直把宣和帝和齐贵妃两个给坑惨了。
“说起来,殿下才给两位公主给亲自挑选了两位好夫婿,殿下是个好人儿。”宝馨说着胳膊一撑,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拍了两下,她今个换了小翠送来的新裙子,这丫头妮子做事手脚快,没过多久就把新裙子给她送来。妃色轻纱笼罩着白缎,缝的严严实实,外头看时,是轻纱缥缈,可是细看,里头却半点叫人窥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