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内静悄悄的,突然锦帷那儿传来轻轻的咚的一声闷响。这声响动在殿内格外突兀。朱承治当做没听见,“这可不妙,好了你下去吧。”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方英打发下去。既没有着急上火,也没有忙活着让臣属进东宫商量对策。
平静简直不正常。
方英退出去之后,朱承治从炕上起来,伸手就把垂下来的帷帐拉开,宝馨衣着单薄的站在后面,冷不防他突然伸手拉开面前当着的帷子,宝馨吓了一大跳。
她捂住胸口,和受惊了的猫儿似得瞪他。就差冲上来一爪了。
“高兴不高兴?”朱承治笑问。
宝馨嘴唇扯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王娘娘的事,你高兴呢,还是不高兴?”那双黝黑的眸子盯在她身上,盯得宝馨后脖子的汗毛树立。
宝馨此刻明白了,他其实早就明白她的本性,在他跟前不必做过多的伪装。
既然都叫人给看透了,那么装模作样的也没啥意思,宝馨扬起脸,散落的乌发垂落在胸前,“嗯。”
王皇后落难,简直看的她大快人心。怎么可能不高兴?她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宝馨仰脸瞧他,“王娘娘有事,怎么瞧着你和没事人一样的?”
好歹是帮衬过自己许多的嫡母,王皇后对自个下死手,但是对这个太子,多少还是用了心的。
朱承治面上的神情,立即变得有些似笑非笑起来,他抬臂一把把她揽了过来,抓住那乌黑柔顺的发尾。
他抱着她上了炕,她穿的单薄,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拨开她的头发,瞧着她脖颈上玫红的吻痕。他手指摩挲着那点浅浅的痕迹,叹息似得,“难道你还要我着急的和房子着火似得,马上冲到乾清宫那儿,求父皇开恩,让他老人家放过王娘娘一回?”
宝馨故作惊讶瞥他,“难道还不是?”
朱承治好笑又没奈何。
“情是要求的,但要看情形,”朱承治唇角勾勾,“而且父皇想要废后的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今个全部爆发了出来,谁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去,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宝馨樱唇微张,“有这么严重?”旋即一想,王皇后生也好,死也好。和朱承治关系并不特别大,到底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废不废,对他而言,实在是没太大的牵扯。甚至连个一损俱损都算不上。
她又抖擞起来,“那我要多听听那位娘娘在交泰殿如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