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车驶了过去,继续朝下一个街口驶去,然後右转,驶过另一个街口,再右转。
他看见一辆警车,又看了看自己车上的钟。离预计到达的时间还差五分钟,而这辆警车是单独行动的。两个小时之内不会再有第二辆车开过这。凯利最後一次右转,车子又朝褐石墙建奔去。他把车尽量靠近那楼房停了下来,然後走下车,从那楼房旁走开,重新回到前一个街口,最後又将自己伪装了起来。
这段街上有两个毒贩,都是常客。他们看上去真有点紧张。也许消息已经传开,凯利不禁暗笑。他们的一些兄弟们消失不见了,那可能是他们担心的原因。他在这段街上走着,和那两个毒贩保持相当的距离,但内心不禁好笑。这两个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躲过死亡的威胁的?他们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他们也不知道。他在街角处停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现在已是凌晨一点钟了。街上的活动正在减少,这同他侦察的情况完全一致。这条街上没有要做的事,凯利朝南走去,他需要全力以赴保持自己踉跄的步履,同时又要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离伤害过帕姆的那些人还有一百码的距离。他们也许是两个人。凯利又想到帕姆,似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又抚摸到了她那曲线分明的身体。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两手紧紧绞在一起,两条腿却仍然摇摇晃晃地朝前走着。接着,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ldo;要小心行事。&rdo;凯利轻声提醒自己。他放慢脚步,两眼注视着前面的拐角,现在距那儿还剩下叁十码。凯利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把酒吐在自己的衬衫上。目标就在前方,芝加哥的蛇,开始行动。
那有人,如果是放哨的,那他也暴露了自己。昏黄的街灯下,那门口闪动了一下香烟的火光。凯利知道那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他把酒瓶交在左手上,空出右手,活动了一下腕关节,试试自己的臂力如何。走近宽大的石阶时他突然趴在台阶上,咳嗽起来。接着,他又匆匆朝门口走去。他知道那门半掩着,用身子往上面一靠,便顺势跌倒在地面上,正好跌在一个男人的脚下。凯利曾看见这个人陪比利走进这座建的。酒瓶摔在地上摔碎了,凯利没管那男人,对着那酒瓶咕咕旷侬地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那廉价的加利福尼亚红酒在地上流消着。
&ldo;你的运气不好啊,老兄。&rdo;一个声音在说,语气十分温和。&ldo;你还是走吧。&rdo;
凯利仍在嘟哝着,两只手在地上摸索了起来,同时又咳嗽了几声。同时他侧眼看了一眼这位把风人的两腿和鞋子,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ldo;起来吧,老兄。&rdo;一双有力的手向他伸来,并把他拉了起来。就在那人准备把他送出门外的当儿,凯利就势一歪身子,倒在那人的身上。几周来的锻和准备就在这一举了。
凯利抽出左手,用尽全力朝那人的脸上击去。同时右手一拳朝他的肋部直击过去,只听叭地一声,肋骨断了。那人连忙用手护心,企图反抗,但却被一刀连手带胸扎了个穿透。凯利顺手将刀刃一拧,放开了手。那身体抖动了几下,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双膝开始弯曲。凯利让他慢慢地,悄悄地倒在地上,一手护着胸口,上面插着一把刀。
&ldo;记得帕姆吗?&rdo;凯利对着垂死的男人轻声问道。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那人的眼睛滚动了一下,痛苦地流露出承认的意思。
凯利等待着,数完六十下之後,他抽出了那把刀,在死者的衬衫上擦了擦。那是把好刀,可不能被这脏血玷污了。
凯利休息了片刻,大口呼吸着。他没有搞错目标,那只是个小角色。主要目标还在楼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花了一分钟使自己镇静了一下,以便积蓄力量。
楼梯发出吱吱的响声,凯利连忙将身子贴近墙壁,以减少对楼梯的压力,慢慢向上攀登。他没有後顾之忧,两眼盯着上面。他已经把匕首放回套内,那支自制的无声手枪提在右手,消音器已经安上,他用左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上楼去。
半路上,他听到了声音:一记耳光,一声叫骂,一声呻吟。好像是远处传来的动物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残忍的狂笑。他走到楼口,左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低沈、迅速,心跳在加快。
啊……狗屎!他现在绝不能就此罢手。
&ldo;求求你……&rdo;一声绝望的乞求,使凯利握枪的手捏得作响。他沿着走廊慢慢朝前走,仍用左手扶着墙壁。一间大卧室中透出了灯光,其实那是那些脏旧的窗户中射进来的街灯的光亮。由於他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所以他此时可以看见墙上的阴影。
&ldo;怎麽样,多丽丝?&rdo;凯利已走到门口,听见一个男人在问。他透过门板的缝隙慢慢朝室内窥望。
房内有一张席子,席子上面跪着一个女人,低着头,一只手在她的胸脯上乱抓,乱摇。
凯利看着那女人痛苦地张着嘴,他突然想起那位警探拿给他看过的那张照片。
你也曾这样对待过帕姆,有没有?这个小杂种!眼泪从那女孩子的脸上流下,那男人用邪恶的笑脸看着她。凯利一步闯进屋内。
他的声音很轻松,也有些滑稽:&ldo;这看来很好玩,我也可以参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