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好那“委屈”儿子的时候,是不是九昀听错了,仿佛依稀带着些嘲讽,九昀眉头微皱,未置一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半晌,方才展颜一笑,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谢谢!”
他依旧是未置一词,被自己的新娘如此嫌弃,难道他还是要说没关系吗?
九昀知道,他是误会了,想要笑,可唇边的弧度只绽放了一半,却是再也无法继续延伸,微微有一种苦涩的感觉,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翟或……良久,她才抬起头看向翟或,道:“谢谢你,救了他,谢谢你……实现了对我的承诺……”
一字一句,他说的艰难,却是字字出自肺腑,字字都是包含着感激的,“翟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娇艳的凤冠霞披下,那真诚的笑容恁的带出几副妩媚与爵士容姿,看着人心都要不由自主的迷离。地题词,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的坚定,只是那笑容背后之中的真心是真的给他的吗?还是依旧是另一个人的呢?
收拾起脑海中凌乱的思绪,翟或微眯起了眼,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转过身去,片刻之后,深眸又恢复了冷静,桀骜的气息微微闪过。
与他的天帝宝座比起来,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你既无心,我便不需要继续多情了。
朦胧的大红喜烛透过雕花的窗棱在宫楼中微微燃着,温柔的令人心碎。
他缓缓地步出内殿,殿门在厚重的声音中渐渐合上,然而他也错过了九昀沉郁的目光。
这就是她的婚礼呢,若是教阿娘看到了,大约又要拎着她的耳朵教训她了吧。只是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曾被勉强过,尽管心还是痛的,可她亦不会后悔的……
至少,在最后一刻,她亲眼看到了他,亲耳听到了他的挽留,这便足够了。
九昀咬着唇,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扯下一身凤冠霞披,只留下一身的皜素。她素来偏爱紫色,往日里皆一身淡紫在身,却是少有穿白色的经历,只因为阿娘说过,女子衣白,总是命苦。九昀初初不信,却拗不过阿娘,索性她对这白色也无多少偏好,直到后来看到了师父,她才知道,这世上也只有那般的人才能穿出那等出尘的味道,是故九昀喜白却仍旧不衣白,只是其中的缘由早已经不同了。
今日她难得一身素白,九昀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一身原就准备好的白色纱裙,淡淡的笑了,果真还是没有师傅穿的时候,那般的气韵。
不过这世上,谁又有他的风华呢?
九昀嘴角一扯,看着蜡烛映在铜镜之中,手便抬了起来,仿佛是要将铜镜毁了一般,难道是恼羞成怒了吗?……似乎又不像……
只听她挑眉道:“再不出来,我便要砸镜子了!”
带着警告的语气,难道是……?
不会吧,连九昀那几个与她“苦大仇深”的哥哥都不敢闹新房,难道她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般的不要命?
可是除了这笨镜灵之外,还能有谁呢?
只见一道白光微闪,整个寝殿中便无端多了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正是丫丫无疑。只见小东西正憋着气,望着九昀,仿佛是十分的不甘心,道:“怎么每次我躲在镜子里那么严实都被你逮到了?”
丫丫抱怨道,且听那语气,乃是积怨已久的——每次都被九昀这么拆穿,委实是太伤她自尊心了,呜呜呜呜
九昀一笑,只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道:“我猜的……”
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只是听在丫丫的耳中却是想要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这天下有那么巧的事?回回她躲在镜子里,都能被九昀逮到。
思及此,丫丫郁闷了,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浑身黑暗的气息很是浓厚,只是这会子九昀确实没有心情看着她闹脾气的,只听她沉着声音问道:“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一听到九昀问话,丫丫竟是跟着一喜,一扫方才面上的郁闷,骄傲道:“自然是办好了!”
眉宇间,那得瑟是少补了,这可是她难得将事情做得那么利落呢,如何不能好好夸张自己呢。
只是九昀到底派他去做了什么呢?
醉卧梧桐终两忘第二十七章酒肉朋友
怨不得只要留存九昀身边,丫丫便总是被吃得死死的,瞧着一说到她的动心处,便屁颠屁颠的又从墙角蹦过来了,那小模样得瑟得,仿佛是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身上哪里还有蹲角落画圈圈的黑暗气质……只是依着丫丫这等的不靠谱,九昀敢将重要的事交托到她手中吗?
果然,九昀眉一挑,状似不信任的道:“真的?”
居然又不相信她?!
丫丫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又被九昀侮辱了,立刻鼓起圆嘟嘟的脸,抗议道:“不带你这么瞧不起人的,虽然我偶尔也犯些小错,但这次绝对是万无一失!”
九昀貌似认可的点点头,瞧着这信誓旦旦的模样,大约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吧……如果又给搞砸了,九昀相信自己绝对是将这笨镜灵一脚踢到餮餮的肚子里当它的下酒菜的!
“所以呢?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