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狄见橙衣女子逃脱,目光往身前身后迅速逡巡一番,却并没有见到那位“文爷”的影子,心下便知被人耍了,顿怒,与张居是对视一眼,两人循着刚才声源,目光凌厉射向左侧雅间。舒残颚疈
这些雅间隐蔽性极好,门窗即便镂空,却都镂着巧妙的纹路,这样的纹路使人能从里面看清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出里面半点端倪。
沉醉曾在西楼两年,自然知道这些工艺,这时心想萧狄并不知是他们,便看向怀陌,想看他的意思。看是留在这里被萧狄发现,还是跳窗逃跑。
怀陌还在喝茶,脸色淡得仿佛一切和他没有丝毫关系,让人看不出情绪,也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前他还在嫌弃这茶难喝。
沉醉着急,萧狄性格下。流霸道,说不定会一脚踹了门直接进来,沉醉起身,正要去拉怀陌,却听门外张居是老成的声音传来,“怀大人也在这里?宕”
沉醉拉着怀陌的手僵在他手臂上。
真是……老狐狸!
怀陌看向沉醉,眼里是了然笑意,对沉醉笑道,“你看,他们都知道,你还在着急什么?叶”
“……”
怀陌这才看向门外,微高了声,仍是一派平静,“是我。”
门随即被推开,萧狄、张居是先后进来,萧狄目光掠过沉醉脚下碎去的茶杯,双目阴冷一眯。转而看向沉醉,“果然是怀夫人,孤听着声音便像极。”
沉醉淡淡朝着萧狄,低声道,“拜见太子殿下。”
说着,也不待萧狄反应,便缓缓退到怀陌身后。
萧狄挑眉,张居是见状,意有所指道,“听闻怀大人宠爱夫人,原以为仅仅是传闻,但此刻见夫人对太子也不放在眼里,才知传闻非虚,想来怀大人对夫人必定是溺宠极了。”
怀陌唇角一直淡淡挂着微笑,闻言,这才缓缓从座上起身,朝萧狄和张居是稍稍行礼,“太子殿下,丞相大人,内子性子顽劣,两位不必和她一介女流计较。相请不如偶遇,两位若不嫌弃,便由怀陌做东,请坐。”
张居是素来与怀陌不和,尤其因怀陌年纪轻轻便爬到他头上,心生妒恨多年,好不容易怀陌落马,他升了上来,难免就想要抓住机会打压怀陌。眼前,他与太子交好,而怀陌的女人方才却坏了太子的好事,这局势看来,便成他与太子一条船上了。
心里有这计较,张居是便更想要挑拨萧狄和怀陌的关系,正要对怀陌奚落一番,萧狄却安然坐下,又看向张居是,“怎么,站起瘾了?怀陌虽然现如今不是丞相了,但孤揣度他一顿饭却是请得起的,丞相大人你就放心吃着,不会让你掏腰包。”
萧狄已经说话,张居是只得连连点头,跟着入座,怀陌也闲适坐下。
沉醉皱眉,她原本就厌恶极了萧狄,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这人,现在却还要和他同坐一桌,不由心中恼怒。
张居是眼尖,抓紧机会便讥讽,“怀夫人皱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高兴我二人打扰了你和怀大人?”
沉醉心中暗骂张居是小人,怀陌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有力,拉着她便在他身旁坐下。
萧狄勾着唇,看两人紧握的手。
正在这时,小二送着怀陌点的菜上来,场面被打断了一番,到小二离去,怀陌正好不理张居是的话。
萧狄瞟了眼满桌的山珍海味,全是西楼的招牌菜,这样一餐饭下来,想必一锭金子也是走不了人的。
张居是酸溜溜道,“怀大人还真是阔绰,两个人吃这么多的菜。难道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俸禄却还依旧?”顿了顿,又瞟了眼沉醉,不无讥讽道,“我看,还是省着点的好,夫人这么漂亮,钱少了可不好养。”
沉醉暗地里很想踹他,对,就是踹脸!
张居是都已经是做代理丞相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尖酸刻薄,又是讽刺怀陌被贬,又是暗示她水性杨花,他以前到底是有多恨怀陌,才会这么外露?朝堂上的人,即便是恨,不也该笑着吗?
萧狄眼梢瞥过低头默不作声的沉醉,轻笑一声,“丞相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孤与怀陌多年情谊了,若是有困难,不论是什么,孤都会相助。”
张居是轻笑,眼中不怀好意,“太子好意,只是……可不是什么事情,太子都能帮上忙的。”
张居是语带yin邪不说,甚至明目张胆朝着沉醉挤眉弄眼。
之前,沉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萧狄陷害,虽然当时她就撇清了自己,众人不敢再说什么,但人心有时候龌。龊,便看谁也龌龊,难免不会有人在心里将她和太子想得不堪。而很明显,张居是便是这种人,语气里毫不掩饰轻。浮。
沉醉动怒,她原就恨极萧狄算计她,更容不得人污蔑她的清白,正要冷言回过去,还未开口,便听怀陌淡道,“太子和丞相好意,怀陌心领,不过眼前,两位还不如先想想如何自救。”
萧狄闻言,脸色微变,据他所知,怀陌不是虚张声势的人,他若说了这话,必定是抓了什么把柄。
张居是却并不这么想,只当怀陌被他激怒,已经坐不住了,不由冷笑,“自救?这两字难道不是该用在怀大人身上?”
怀陌轻轻摇头,淡笑,“我吗?眼前是不用的,至少……方才调戏南诏公主那人可不是我。”
萧狄、张居是两人脸色大变。
萧狄沉声问,“你说什么?”
怀陌不疾不徐,手指轻轻叩了桌面,缓声道,“刚才两位调戏的女子便是南诏公主,迦绫。”
“你说谎!”张居是手心里顿时就渗出了冷汗,心跳不由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