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有谁能保证武公公没有私心?
谁又能保证这个会“祝由术”的高人绝对的公允?
如果,他们为了某种目的,操控忞儿说出他们需要的东西,如果无关紧要的也就罢了,万一,事关礼国公府的生死存亡,岂不是上赶着把刀把子交到人家的手上?
“可是?”冀鋆忽然想起什么,问李宓道,
“大表哥,一个美人,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依着冀鋆所了解的这个时代的情况,忞儿的外祖母是一品诰命,而陈美人在宫中是九品的妃嫔。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忞儿的外祖母光天化日之下,打了陈美人!甚至打死陈美人,礼国公夫人都不会受太重的责罚!
倒不是说,冀鋆觉得陈美人人微命贱,而是,觉得此事有些“小题大做”。
如果真的重视,在陈美人刚刚离世的调查,那个时候证人证物都齐全,至少比现在多,岂不是更加容易。
时隔多年,重启调查,只能凭着当年在场的人一星半点的记忆,这记忆经过时间的打磨,还有多少的真实性?
李宓叹口气道,
“那位投井的嬷嬷说,跟“镇宝楼”有关。”
冀鋆有点明白了,就是说,别管这个陈美人也好,还是这个跳井的嬷嬷也好。
总之,如今,圣上认为,礼国公把持着“镇宝楼”。
而如今又是那个“预言诗”的时间节点之处!
忞儿梦中的那几句诗,想来圣上也是知道一些。
圣上担心礼国公,或者有人通过礼国公,掌控“镇宝楼”,进行改朝换代!
只是这“镇宝楼”是什么啊!
“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镇宝楼”是什么,圣上才如此心急。”
李宓说着,心中很是欣慰,冀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多么的清楚,但是通过蛛丝马迹,能够考虑到这么多,实属不易。
李宓接着劝慰道,
“你担心的,其实也是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两位有分量的皇亲国戚所担心的。所以,目前只是在宫内调查,没有惊动宫外。”
是啊,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总是不会有其他心思的。
当今圣上,初继位的时候,举步维艰。
尤其在皇亲国戚和功勋世家中,很多人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南宫皇后,上官淑妃和韩德妃的母族都是文官。
而当时,南疆和北部都不太平。
看起来圣上是忌惮礼国公,所以,特意不顾祖上的嘱咐,娶了秦国公府的嫡长女,有了手握重兵,又是开国国公的岳家,使得许多人或是情愿或是不情愿地闭了嘴。
而从始至终,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都支持当今圣上。
但是,如今的难题又出来了,是否立秦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立,以后,子弱而母壮,尤其是外祖家手握重兵,岂非重蹈北周和大隋的先例?
不立,其他皇子,有哪个能与秦国公抗衡?
除非,礼国公!
或者,那个神秘的“镇宝楼”?!
圣上如今病急乱投医,希望忞儿知道个一星半点有关“镇宝楼”的事情。
可是,冀鋆总是觉得有哪里说不通。
唉,真是麻烦!
想好好的做点生意,想本本分分地在大理寺谋个差事,过点平淡的日子,怎么这么难!
李将剩下的地瓜包好,交给冀鋆道,
“桓世子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局,后面有一个推手。否则,那个嬷嬷早不投井,晚不投井,偏偏这边陈美人魂魄现身,那边她就投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