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玉瑞抹了把脸,看向陈默的眼睛里都是乞求,“我爹给你塞了多少银子?我出两倍行不行?院长,我真的没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就想安安稳稳混日子,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陈默像是透过他看什么人,眼睛里的悲悯一瞬而逝。
他转着茶杯,漫不经心,“我原本没打算让你进贤林院。如果我真的招进来一个想恭亲王世子游和欧那样的纨绔废物,不必说你们楚老师,修濡都会撕了我。”
“那我是哪里入了院长大人您的眼啊?我改了还不行吗?”玉瑞欲哭无泪,“京都一点也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陈默神色缓和,眼睫轻垂,玉石般清润的声音滚淌,“你爹送你来那日人早够了,你们楚老师在落枫铁骑就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怕她一怒之下杀了我泄愤,我只是个掉进钱眼里的生意人,贪生怕死得很,曾经进落枫铁骑是误打误撞,打了胜仗扬了声名是侥幸而已,本想拒绝这种会让你们楚老师不高兴的行为。”
“可巧的是,那日恰巧有人出了意外来不了,我又恰巧碰见你被送你来的小娘唤作废物,你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脱胎换骨。那一瞬我觉得,要你进来也不错。况且,有钱不赚王八蛋。我便应下你爹让你进贤林院的事。”
“但依你方才在殿帅面前所言,我除了想对你竖个大拇指外,还觉得似乎是我想岔了。”
陈默叹了口气,无奈递给红了眼圈的玉瑞一方竹绣素帕,“贤林院的人都是同落枫铁骑径直对接的,此处不养闲人,我说了这么多你若还是那个念头,直接离去便好。”
他站起身,不再看少年的神色,拂袖转身,声音淡在月色下,“但你若是还想留下,就去帮忙。”
玉瑞攥紧了拳头,似乎暗暗下了决心。
良久,他站起身飞快跑走,隐在了夜色里。
陈默勾了勾唇,背手抬头望天。
放眼望去,院中大榕树的树梢挂着一弯上弦月,月色如水,温柔清绝,洒满庭院。
月华流转,万物寂静,只闻见蟋蟀在草间的呢喃。
潋滟月色洒落,笼罩在人声鼎沸的官道上,楚陌苓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
游街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仗着人多势众,一边叫嚣着“放出‘神女’,惩处燕明月”,一边还不忘向大理寺的方向行进,大有闯入诏狱上演一出“众英雄救美”的好戏的架势。
贤林院的弟子在路边试图维持一下秩序,却无济于事——修濡说了不要伤到无辜百姓,眼下这种场面根本压不住。
楚陌苓满心焦急,一面想着阻止众人前进的脚步,一边在心里对燕南飞破口大骂,恨不得撅了他家祖坟。
狗东西!还不带着人马来!
难道要等着百姓闯入大理寺吗!官家威严怎么办!况且妙清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眼下能怎么办!
她和萧云深大喊几句,声音被百姓叫嚷的声音盖住,根本无济于事。
修濡在一旁冷声吩咐,“我已经派大理寺的人去寻燕太师了!都守好了!羽林卫来之前不准出事!”
楚陌苓原本压着火气,想着好声好气同大家讲清楚,但没人听得进去,正要另辟蹊径,余光一瞥,瞅见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
那妇人满脸眼泪,一手抱着怀中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手去拽人群中一个壮丁,“当家的!回去吧!你这样下去,官家会惩处我们的!”
“滚一边儿去!你懂什么!”男人一把推开她,“神女造福世人,如果不是燕明月那死婆娘仗势欺人、胡搅蛮缠,她怎么会受牢狱之苦!”
他狠狠啐了一口,面上有恃无恐,“官家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为神女打抱不平,法不责众,难道那大理寺卿还能将我们都下了大狱吗!”
那妇人惊呼一声,倒在地上,似是磕到了腰,爬不起来,死死护住怀中的孩儿,就要被众人踏于足下。
萧云深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开,这才使其幸免于难。
楚陌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