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五年之后,会是天人永隔。”顾景桓单手插着口袋,“抛开那些不谈,其实Lisa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气氛一时陷入静寂,顾景桓今天说得够多了,随浅可能还要消化一些日子。虽然有些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可听见他亲口承认,那感觉还是不太好。总是觉得酸酸的涩涩的。
“今天我说了这么多,不如你也说两句?”顾景桓云淡风轻地笑起来,看似无害。
“我?”随浅面露茫然。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顾景桓一字一顿地问出横亘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虽然他不说,可如果不弄清楚,总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上。那根刺不明显,却又存在。
随浅一时愣住,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破冰,“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顾景桓不怒反笑,好像两人只是在开玩笑,“为什么会有兜兜,你好像从来都没和我提过。”
“以后总有机会吧。”随浅神色有些空茫。
“那我等着。”顾景桓幽幽地笑开,眼底却落了几丝寒冷,“走了,天黑了。”
他拉着她的手原路返回,步子明显比来的时候急了一些。
……
夜很静,随浅一个人坐在茶室里,静静地品茗。顾景桓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从Lisa追悼会那天之后,他就好像在和她置气一样,总是不大友好。
明明不需要上班,可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晚上回来身上也往往都是烟酒香水味刺鼻,呛得她连靠近都很费劲。
随浅知道顾景桓是在给她时间消化那天他说过的话。而她那天对那个问题的回答,可能也惹他生了气。他在等着她的回应。
只是谁说等回应就得是这么个等法?随浅看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还没回来。
弄得她只能靠喝茶提神。一边喝茶随浅一边琢磨着自己太久没让某人跪遥控器了,导致他现在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只是在跪遥控前……
随浅看了眼自己脚边的这一堆花样内衣,是穿呢还是不穿呢?
实际上她左思右想觉得解决目前两人莫名其妙的冷战的最好办法还是自己主动“投降”。顾景桓在等她的态度,她给个态度就是了。
最好的态度当然就是将那天在茶室没进行完的进行了。
只是穿这些……随浅嫌弃地拎起一件看起来最保守的黑色蕾丝睡衣,这前后都遮不住的一块破布是想闹哪样?
于是就在随浅纠结了十五分钟之后……她拿着那块破布一脸赴死的悲壮表情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之后,随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全身上下滑嫩的皮肤被水汽整得白里透红。前凸后翘的身材在黑色睡衣的勾勒下越发诱人。
她害羞地低下了头,镜子里妖娆的女人是她么?
只是尚未升腾起来的娇羞在看到时钟的时候,又悉数湮灭。他还没回来,不知道今晚还回不回来。
前几晚,他回来的最早也要两点,还有一晚索性到了凌晨四点才回来。还好他还知道顾念自己的胃不好,否则随浅再好的修养都要被他给磨光了。
“等等吧。”见距离两点还有二十分钟,随浅轻声呢喃。
只穿着贴身的睡衣的她觉得有些冷,拿了一床薄毯盖在身上,她半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借着落地灯,安静地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等。
分针又走过一圈。白日忙碌一天的随浅已经染上了疲倦之色,她靠着沙发,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却还是抵挡不住绵绵困意,深深浅浅地睡着了。
凌晨三点半,大门“咔嚓”一声打开,顾景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缓缓的走进来。
当看到客厅里那一抹温暖昏暗的橘色光晕时,横亘在心里几天的不舒坦就这么莫名地烟消云散了。可是在看到随浅那张平静淡然的小脸时,胸中的怒气又会陡然上升。
他就像个控制不住脾气的毛头小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个能够左右他情绪的丫头。似乎是察觉到被人盯着,随浅睡得不安稳,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毛毯从身上滑落。
顿时一副令顾景桓血脉喷张的画面落进他的眼底。
然而来不及欣赏,此时的他只想尽快让这个画面从脑中散去,他将毛毯重新盖在随浅的身上,将她打横抱进了卧室。
刚一放下,随浅挣开了氤氲空灵的眸子,她自然地搂着他的脖颈,“你回来了?”
“睡吧。”然而顾景桓只是冷淡地回了她一句,就转身出去了。眼底没有一丝看到随浅这身打扮而起的惊艳之色。
随浅失落地拉紧了被子,床头灯始终开着,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在客房洗澡,洗完了,客房的灯关了。她又安静地听了十几分钟,一切归于平静。
看来他睡了。
随浅失落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冰凉的大床上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她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关了床头灯,漆黑的夜里,她却很想念那个温暖安心的味道。
可是那个味道的主人,现在却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