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这孩子,其实活得最苦。我为了顾氏将他一个孩子丢在国外,整整十六年。可他却还是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为顾家,为我。这辈子,我都对不起他。”顾泽涛眼中有晶亮闪烁。
“都说顾景桓智计无双,其实他就是个笨小孩。我们所有人都辜负他,可他却没有辜负过任何人。他最笨了。”随浅眼中落下泪来,泪水掉在她执起的酒杯中,被她一饮而尽。
“所以这一次,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决定了?”顾泽涛神情严肃地看向她。
“我相信他一定活着。我等他。”
顾泽涛终究点点头,再没说话。
饭桌上一时寂静下来,顾泽涛执着酒盅,一杯接一杯喝,随浅望向窗外路上成双成对的行人,窗外不知何时飘来一阵歌声——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旁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
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
深秋的夜冰凉如水。
随浅踏着月色返回公寓,随园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她和孩子们都回到了顾景桓和她当初的家。这里到处都有顾景桓的影子。
而盛丹和路子遇也回到了盛丹在A市的公寓。
“浅浅。”熟悉轻快的女声在浓重的黑夜中响起,像是点亮黑暗的火把。
随浅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盛丹抱着双臂站在楼门口。她不时地搓搓手臂,看来是在专门等她。
“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怎么有空过来?”随浅锁了车,漫不经心地搂住她,感受她身体的冰凉,不经意地将她搂紧。
“来跟你说件事。给你打手机,你关机。”
“没电了。什么事儿,说。”
“我和路子遇摊牌了。”盛丹嘴角带笑,“但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为什么?”
“怕后悔。害怕等我死的那一天,我会后悔。”盛丹看向随浅,“我和他约定好,什么时候顾景桓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就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