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逮着了它。”他说。
水珑善解人意的说:“很麻烦,拔毛、挖肺、清洗、放血什么的。”
“也是。”这样一听,这顿晚膳真的很麻烦。雪绫抖了抖,却没有放开秃子。男人清雅的嗓音低幽,透出一丝令人心软的无辜,“可是,我饿了。”
水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无辜起来可以这么自然,毫无扭捏懦弱感,却能无限的激发出人的感情,以及让人心动,没有刻意的勾引却摄去了他人的心神。
这,只是一道声音罢了。
“果子给你。”反正就是白的来的东西。
水珑指了指桌子上还放着血朱果。
雪绫松开,可怜的秃子终于得了自由。
如果可以的话,它真想痛哭流涕的扑向水珑,渴望主人给它一个温暖安慰的拥抱。不过,这明显不可能。
“你真好。”清幽低哑的嗓音说着柔和的话,令人如沐春风,心神摇摆。
水珑想,倘若轿子里男人想要勾引某人的话,用声音就足够了。无论男女,只要他稍微花费点心思,就能轻易博取他人的好感。
云纱晃动,那人站了起身,从轿中走出来。
一如云轿干干净净的人,和破庙的环境毫不相符,为破庙增添了不止一成的颜色光亮。
金色的无光面具遮盖了他的容貌,连眸子也在面具后面神秘无比,倘若他不愿,谁也别想窥视他的眼眸。
“没想到深山老林里能吃到好食。”他走到水面面前不到一米,一身气息不属于温润却人畜无害,充满神秘未知的特殊魅力。
水珑耸了耸肩,浅笑着瞥了公子闲一眼,“我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公子闲惊得不轻,“我觉得,深山老林里能吃到这样好东西的人,该是你才对。”
“嗯?”疑惑的鼻音,毫无破绽。
不远处的公子闲身体控制不住的僵了一下。
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引起怀疑,毕竟他之前就说了,这些东西是无意中盗取而来,至于原来是主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倘若他真的不知情,以圣尊这样打扮人出现在这里,的确很让人怀疑他就那个被盗窃了苦主,身为盗窃者他理应尴尬紧张。
水珑没有向圣尊解释的意思,公子闲却不敢不解释,要是让圣尊怀疑自己告诉了水珑真相,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哈。”公子闲干笑了两声,实诚的说:“这些东西是我在一处无人之地好运得到,咳!这位……你可有丢什么东西?”
“你运气真好。”圣尊没有看公子闲。
这话却没有说明他到底丢还是没丢东西,更让人怀疑事情的巧合——也许,这些东西真的是他的,只是他不怪罪不承认罢了。
沐雪悄然看了公子闲一眼。
公子闲一阵苦闷无奈。这样倒是将他之前的谎言圆过去了,不过能不能别在他的身上挂个小偷标牌。
在圣尊伸手去拿血朱果时,一名属下快步走来,从盒中取出一块白帕子,将血朱果包裹擦拭,再呈向他。
圣尊似是没有看见,亲自拿了果子,送入口中。
这也让水珑见识到了他这面具的特殊性,鼻子以下的部分,原来可以缩入上层。
他的下巴形状极好,肤白细腻有暖玉一样的润泽感,短短绒毛不仔细看的话很不明显,看仔细反而觉得那短软的须毛有一丝青稚的可爱。他的嘴唇薄薄,却不显得刻薄,朱红的颜色和水润,让人有上去啃咬两口的冲动。
只凭这两点,就可知晓他的容貌定是生得极好。哪怕事有意外,上部分并不如下部分那么的完美,也一定不会让人讨厌。
水珑打量着他的脸,目光没有多加掩饰,一会儿后才收回来,眼瞳深处的失望一闪而逝。
“你以为我是谁?”圣尊吞下血朱果,朝水珑问。
水珑毫无忌讳的说:“一头离家出走的大猫。”
也许,不管是谁被形容成一头大猫,都会有那么一瞬无语。哪怕对方说的那个人,其实并非自己。
圣尊沉默了两秒,然后用听不出情绪的口气问:“和这只秃鹰一样的宠物?”
“人。”水珑说:“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