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也不傻,知道昨夜六公主和巴依尔‘兵戎相见’之事既可大事化小,亦可小事放大,端看皇上与多罗特汗怎么个态度。
&esp;&esp;听说多罗特王今日天不亮便去了金顶帐求见万岁爷,半是赔罪半是告状,眼看正午过半,金顶大帐那边依旧没有丝毫传召或惩处六公主的消息传出,显然是上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揭过去。
&esp;&esp;这时候六公主确实不好再带个鼻青脸肿的宫女外出,平白吊在旁人舌头上。
&esp;&esp;简亲王的正经灵堂没有布置在他生时所居内城王帐,而是设在御营外城西路。一来地方更加宽敞,二来以便诸藩蒙古王公往来祭拜。
&esp;&esp;雪天路滑,出行不易,容淖坐了一个多时辰的轿辇方才抵达西路灵堂。
&esp;&esp;昨夜她和巴依尔闹出的动静不小,小太监刚唱出她的名号,她便感觉四面八方有视线在若有似无地打量她。
&esp;&esp;因着灵堂乃肃穆哀思之地,简亲王又是皇上极为倚重的堂兄弟,倒是无人敢在他的灵堂上造次闲扯,连眉眼官司都是克制的。
&esp;&esp;容淖恍若未察,自顾依礼上香祭拜完毕,走到一旁。
&esp;&esp;简亲王福晋与世子并敬顺三人一齐朝她还礼,皆是憔悴哀戚模样。
&esp;&esp;容淖握住福晋的手,低声宽慰间,突然猛咳起来,额上青筋毕露,整个人似遭了风雨摧残的蝶,晃晃悠悠几欲立不住。
&esp;&esp;福晋惊愣一下,忙把人往就近处自家人歇息的内帐扶,焦急道,“这孩子想是来的路上吹了风,快去请御医来。”
&esp;&esp;六公主体弱多病乃是人尽皆知之事,况且昨夜还在冰天雪地里与巴依尔对峙了一场,她今日能顶着凛凛风雪出门来祭拜简亲王已出乎许多人意料。
&esp;&esp;病倒人前虽然突兀但也合理。
&esp;&esp;两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忙忙碌碌为内帐暖炉更换新炭,其中一人支着耳朵,不动声色探听屏风后面卧榻的动静,依稀听见里面传来时高时低的咳嗽声与简亲王福晋的安抚,再无其他。
&esp;&esp;直到有人通禀御医到来,两人才低眉顺眼退出去。
&esp;&esp;因御医说六公主本就病未痊愈,来的路上又受了寒,方才在灵堂内被火盆一烘,冷热相激,才会咳嗽不止,算不得多严重,吃一剂药便能好,只是切勿再受冻加重病情。
&esp;&esp;简亲王福晋闻言,见外面风刀雪剑不减磅礴,干脆遣人去禀明皇帝,请允六公主在她这里留一宿,待明日雪停再归。
&esp;&esp;未嫁的公主留宿在外其实不合规矩,但六公主曾在简亲王府养病大半年,全赖福晋尽心看顾。今逢意外,她再次留在福晋身边,也算不得太出格。
&esp;&esp;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sp;&esp;得到皇帝允准后,福晋以灵堂这边的内帐人多事杂,不适宜女眷过夜养病为由,把六公主移到百步之外自己暂居的寝帐内。又留下心腹嬷嬷看顾,安排好诸事后,立刻返回灵堂,继续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