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家的正厅,那太监果然在那里等着。
安解语便一边咒那江南王不得好死,一边跪下接旨。
果不其然,那江南王居然将烟雨阁的花魁莺莺赐给左护法做贵妾
安解语气得倒仰,若是她手里有弩箭在此,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箭先射死这个传旨的死太监再说。
那太监见这左护法的夫人长得实在差强人意,本来对左护法的一丝怜悯之意也没有了,就笑嘻嘻地道:“左护法夫人,咱家就恭喜左护法家添新人了。明年的今日,想必左护法家就更要添丁进口,那才是可喜可贺呢”
安解语大怒,却也知道此时发作不得,只起身接了懿旨,板着脸对那太监道:“江南王日理万机,居然还有空管我们这些小小的江湖人士娶妻纳妾,看来真是闲的很啊”
那太监知道这护法夫人心里肯定不爽快,也不跟她计较,只坐在一旁喝茶,等着拿赏钱。——先前在宋家,他怕了宋夫人的鞭子,没有来得及讨赏钱,如今在这左护法家里,可是要讨个双份才够本儿。
安解语见这死太监居然坐下不走了,不由诧异道:“你还有事吗?”
那太监见这护法夫人小家子气十足,居然不知道打赏,便翘起二郎腿道:“护法夫人是不是忘了给些辛苦钱?”一幅无赖的样子。
安解语从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太监,有心想不给他钱,可是也讨厌他坐在这里的死样子,便想了想,对那太监道:“您先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那太监见这护法夫人识相,便笑眯眯地道:“夫人请便。”
安解语就福了一福,回身出了正厅。
回了内院,安解语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将周芳荃给她留下的一包泻药拿出来,下在茶水里。又让五万过来捧了去前面的正屋里,专门给那太监续茶。
翠微山的泻药,无色无味,最妙的是,不会当时发作,而是三日后才会发作。到了那时,这死太监也得吃一番皮肉之苦,才能稍减安解语心中的愤恨。
那太监等了半晌,喝了半壶的茶,才等到安解语出来。
安解语让六万拿了个荷包过去,对那太监道:“劳烦大人过来传旨。”
那太监掂了掂那荷包,好象只有二两银子的样子,就有些不喜。不过也没有再罗嗦,便起身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安解语在后冷笑了半天,才让人去给范朝风传话,说是让他回来准备纳妾事宜。
范朝风在仗义楼正和右护法曾玄,还有几个堂主议事。说得却是要将仗义楼的精干人手抽调一部分出来,按照军队的编制,进行操练的事儿。
江湖人士,喜欢单打独斗。
可是官府用兵,讲究的却是群体的力量。
范朝风已是同宋远怀通过气,打算给仗义楼训练一批如正规军一样的力量,当作仗义楼真正的倚仗。以后无论投靠哪一边,都是手里有货,心中不慌。
如今仗义楼的人手里,只有范朝风有过从军的经验,知道该如何将一盘散沙的江湖汉子,训练从成令行禁止的铁血军士。
而宋远怀就需要在宜城同江南王虚与委蛇,拿到设立军队的许可。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他们是江南第一大帮,稍有异动,就会被江南王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的铲除。
这边几人正在商议,听说安护法的夫人派人来送信,说是有急事。就赶紧让他进来了。
结果安解语派来送信的人也同安解语一样,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见了范朝风,就直截了当道;“老爷,夫人让您回去,说是要准备纳妾事宜。”
范朝风正喝茶,闻言连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就无奈地问道:“夫人又发什么脾气?”
右护法曾玄和仗义楼的几个堂主都同时端了茶杯喝茶,掩饰他们暗地里翘起来的嘴角,又一边竖直了耳朵,听着左护法家的八卦。
那过来报信的人就又老实答道:“夫人没有发脾气。是江南王刚刚去了家里传旨,说要将烟雨阁的莺莺姑娘,赐给老爷做贵妾。”
“什么?”范朝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霍地站了起来。
连右护法曾玄和仗义楼的几个堂主脸色都严肃起来。
大家互相看了看,就对范朝风道:“看来此事不简单。左护法还是回去看看。”
那报信的人就点头道:“正是。宋楼主家里也接了旨,说是要将莺莺姑娘的妹子燕燕姑娘,赐给宋楼主做平妻。”说完,又挠了挠头,道:“这燕燕姑娘,怎么又成了江南王的小姨子?——真是奇怪。”
这下连右护法曾玄和仗义楼的几个堂主坐不住了,俱站起来道:“左护法,你先回去。我们先去宋楼主家见见楼主夫人。然后去你家商议此事,你看如何?”
范朝风一听就知道自己也着了那“二娘”秦翠仙的道儿,只心下冷笑,便点头应了,一起出去了。
回到家里,范朝风就急匆匆进了内院,来到正屋寻安解语。
安解语刚才的震惊已经过去,如今冷静下来,倒没事人似地去看仁兴堂赌坊的帐本去了。
范朝风回到屋里,没有见到安解语。问了五万,才知道安解语去了内院的书房,便赶了过去。
来到书房,范朝风就见安解语一边看着帐本,一边在书案上一张大纸上抄抄写写,很是镇定从容的样子,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