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修过的仁兴堂赌坊开业的第一天,就挤破了大门。以至辉城的城防驻军都出动了,到仁兴堂赌坊的门口维持秩序,才让大家有序的排队领号,按号进去,每人限制玩一个时辰。
大家一进仁兴堂赌坊,首先就被那堂上挂着的巨大轮盘震撼住了。
等到仁兴堂赌坊的托儿装模作样的玩起来,周围看的人没两下就领会了玩法,便争先恐后的下起注来。
很快大家就惊喜的发现:玩轮盘赌,赢钱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有两个比较幸运的,居然以小博大,筹码数十倍的翻番
后来那人乐呵呵地去筹码房换了白花花的银子回家,辉城一个城的人都轰动了。——这仁兴堂赌坊是来真的
没有什么宣传效果,比明晃晃的银子更强大。
宜城吉祥如意赌坊里的人,没有乐过七天,就发现到他们赌坊来的人越来越少。
当他们知道辉城仁兴堂赌坊的免费大酬宾,便都冷笑道:“以本伤人,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谁知辉城仁兴堂赌坊里,过了三日的免费大酬宾,又开始了为时一个月的限量大酬宾:宣布每日早上头二十名客人,可以免费领取两百个筹码,折换成钱,就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为了争取这前二十名的名额,无数的赌徒打破了头,就为了在仁兴堂四大赌坊门口披星戴月地抢个位置。
如此一个月过去,仁兴堂赌坊的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的名声,就红遍了青江南北。
别的赌坊看了眼红,当然有去捣乱的,有去偷师的,也有去试图买通仁兴堂的内鬼,往外搬运的。
安解语看这些事情防不胜防,索性对宋远怀和南宫雪衣建议,仁兴堂的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属于仁兴堂专有。别的赌坊只要是推出了同样的赌具,便是默认从仁兴堂那里购买了使用权,要将每个月毛收入的百分之五交到仁兴堂手里做“使用费”。若是拒绝交钱,仁兴堂的后台老大仗义楼,便会出来维护江湖规矩。——吃赌坊这一行饭的,有谁敢不把仗义楼放在眼里?且仁兴堂只要毛收入的百分之五,也不算多,只当交保护费了。
又有赌坊打着做假帐的主意,不打算真的交出毛收入的百分之五。
谁知仁兴堂的人过来收钱,是一手看帐本,一手数人头,双管齐下。又拿着一个不知道谁给的天杀的算式,加加减减,乘乘除除之后,居然就把该赌坊的毛收入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做假的被查出后,假一罚十。本来只用交毛收入的百分之五,做假查出之后,当月毛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就要当“使用费”交了出去。
几次三番之后,做假的赌坊渐渐少了。仁兴堂赌坊光从江南各地的中小赌坊收“使用费”一项,就已是占了收入的大头,而真正从赌坊里来的收入,反而只占了小半壁江山。
安解语自是清楚,可别小看了这百分之五。——集腋成裘,积少成多,这就是franchise的威力。
南宫雪衣此时已经快要临产,可看着仁兴堂的银子堆山集海,一天比一天多,就乐开了花。
她每天坐着小轿,也来赌坊里看安解语教下面的人如何推出新的玩法,如何打理各种牌桌,如何计算各个赌坊“使用费”的收入。哪怕她听不懂,就在旁边坐着,也觉得心里踏实。——头一次,南宫雪衣觉得自己在宋远怀面前,也能平起平坐了。
仁兴堂的人如今对“铜钱神”言听计从。就又听了安解语的吩咐,在各地发告示,将那些给仁兴堂交了“使用费”的赌坊的名字都张贴出来。若是有不在这个名单上的赌坊,偷偷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的,欢迎大家举报。举报之后,经查属实的,该赌坊当月百分之五的毛收入,就归举报者所有,且仁兴堂承诺不泄露举报者的身份。
如此简单、安全又有钱赚的行业,自然催生了一大批职业举报者。
江南别地的赌坊不堪其扰,只好在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业务的同时,立即向仁兴堂报备,交保证金,以后每月按时缴纳“使用费”。
南宫雪衣生下儿子的那天,江南正是进入十月金秋时节。
仁兴堂的规模,比六个月前,已经扩大了数倍。
安解语又在逐步着手,要将仁兴堂从一个三流江湖帮派,改造成一个做正经生意的大商号。——赌场这一行,在她去过的前世,本来就已经是正行了。
由于推行了筹码制,且不再接受卖身契、人体器官等除银钱以外的赌注,赌坊造成的悲剧,也在逐渐减少之中。
而仁兴堂的赌具“使用费”推行得如此顺利,安解语也心知肚明,是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缘故。不然,在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法制观念”,完全靠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声音大的世界里,想要别人为知识产权付费,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务。
若不是有仗义楼在背后出手,光靠仁兴堂这个小帮派的力量,他们的优势早就没有了。更别说用这三种新奇的赌具,将整个江南一多半赌坊纳入囊中。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仍在死撑。他们也眼馋这三种新奇的赌具带来的效益,交每个月百分之五的毛利,也根本无损他们赌坊的利润。可是他们后台的大人物,江南王的仪妃和前朝太子刘信,就是拉不下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