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不说话,他没有转回视线,仍然望着敞开的门板,周清妩也不说话,屋子里只听见她气呼呼的呼吸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少顷,还是阿竹先低了头,他嗓子有些干涩,“是我做错了。”
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他想是他错了,是他做错了,她这么美好的人,不是他这种人能够觊觎的。
“你做错了什么?”周清妩皱眉,不解。
“我……”他轻轻低头,看着那双带着迷惑的明亮眼睛,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生了心思。
短短几个字,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想到她厌恶的眼神,阿竹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
“我……”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最终道,“我没有给水缸换水,昨天喝的是前天的水。”
“……”
就这?
周清妩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个好似能把鞋尖盯出一朵花儿来的男人,就这?
这借口忒拙劣!
都躲了快七天了,躲到她脚好了,葵水也结束了,居然拿昨天的事当借口,怎么办,心里更气了!
周清妩磨着牙,心中忿忿,她努力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她若气死谁如意!身体是自己的本钱,何必为了小事发脾气,做人呢,要大度一点,胸怀要宽广一点……
心里默念杂七杂八不知从哪些书里看来的人生箴言,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原来是这样啊,那倒也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勉强挤出一点笑,她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别那么大压力嘛,我一个人住的时候,缸里没水了我才去打,水无异味可以入口即无事,哈哈,哈哈。”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了,气消下去后,她脑中一直浮现着“他不愿同我说”这六个大字,淡淡的失落感再次出现,她有些迷惘。
她觉得自己也有些奇怪,情绪起起伏伏,总会因为阿竹不愿理睬她而感到失落,既生气又失落。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洞,一个名叫“期许”的洞,她救了阿竹,她期许他陪伴她,期许他和自己交心,可是阿竹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他会护她陪她,却也会躲她避她,不愿抬头看她,不愿同她讲实话,这和她所期许的不一样。
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感到失落的吗?
仅仅是这样吗?
周清妩有些迷茫。
她摇了摇头,放下手,钝钝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去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