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恶意的十几只眼睛散发着绿光,离她越来越近,它们似乎十分饥饿,不顾令它们感到不适狂躁的气味渐渐向她逼近,迎面拂来的浓郁腥臭味让她几欲呕出来。
人们常说,人在极度恐惧和紧张的情况下会出现幻觉,她眼前就出现了,明明是黑夜,她眼前却出现了好多跳舞的白色小人。
脑中突然闪现“走马灯”三个大字,恍然,原来这就是人生的走马灯……
求生的意志让她下意识撑手后退,植物的根刺划破皮肤,但她却一丝痛感也没有。
她只能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作为活人的生机好似被渐渐抽离,绝望登达顶峰。
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阿竹……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想要回到那个雨夜,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兔棚里的烛火依旧温暖如初……
不,她还不想死!
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咬着牙一下子撑坐起来,而就在同一刹那,领头的野狼也发动了。
擦过尖刺,狼狈地逃进了带刺的灌木丛,她的头发、衣服和肌肤都被荆棘的尖刺划得面目全非,但是她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拼了命地往里钻。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显然,她的运气极差,没跑多远,前面就遇到一处断崖。
绝路。
肺部像要炸裂,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她望着深不见底的断,攒的那一股子劲儿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似乎就这样了。
跳崖,或者被野狼活生生咬死。
狼群仿佛察觉了猎物已铁板钉钉到了嘴边,又或者被崖山月牵动了情绪,一声长长的嚎叫落下,顷刻间,此起彼伏的狼嚎响成一片。
周清妩还是本能地颤抖,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着深渊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阿竹,她不该吵架的……
几颗石子滚路顺着她的动作滚落崖下。
忽然,几道破风声袭来,碧绿的叶子倏地插进了一只野狼的脖颈上,不寻常的惨叫声让她转过头来。
只见他踏着荆棘,满脸怒意朝她奔来,远处还夹着一道叽哇乱叫的狗声。
“阿竹……”她呆呆地望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踏着月辉,此刻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脸上带着与他不符的狠戾杀气。
“你不要动!”他眼睛血丝充红望着崖边摇摇欲坠的人,几乎是吼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