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施粉,容颜绝色。
秋女离了宫,前往西天。
时隔数千年,她再次站在蒲叶院门前的时候,饶是心境再好,也还是微微失神了一瞬,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蒲叶的弟子将她迎了进去。
这个时候,秋女已经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来。
两人相见,彼此十分自然,那些隐晦的难以言说又鲜为人知的情愫,像是已经被几千年的时间冲涮干净,一星半点也没留下。
谁也没有提一句从前。
秋女压了压裙边,眼波流转,并没有坐到椅子上。
一副并不打算多留的样子。
蒲叶今日一身青衫,宽袖的边角是用银线勾的竹叶,收敛气息时,就像个人间的教书先生,儒雅随和,每一根面部线条,都透着流水一样的从容,显得格外温和无害。
秋女目光闪了闪,没有被这种表象迷惑住。
她眼前是男人温和清润的面容,却也见识过他血雨腥风中从容走出,提着一把长刀,对着身后的尸山白骨念超度经的漠然模样。
没等他询问,秋女就先开了口:“今日不请自来,为还昔日神君古境相帮之情。”
她每一个字眼都咬出了好听的音调:“据秋女宫内报,天君邀六界诸多势力在凌霄殿相商讨伐神族之事,大军不日将上十三重天。”
她很冷静地说出了事实,并没有妄加揣测这场战争的走势和胜负各占比例。
蒲叶目光微凝。
他在西天,同外界基本隔绝了联系,就连顾昀析苏醒这事,也是偶然听云浔说起才得知,又因为关系亲近,他现不现身去走一遭赴宴,也没什么讲究说法。
余瑶被种咒引一事,他初闻时,大动肝火,铆着劲要去天族算账,然后听到了顾昀析已经苏醒的消息。
既然顾昀析醒了,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只要把仇报了,谁出手都无所谓。
出乎意料的,是天族这次,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打破六界平衡局面,主动对十三重天宣战,这都不是小动作。
“天族也给秋女宫送来了请柬,我没接。”秋女眉目精致,言语清婉:“这是我宫里掌握的接了天族请柬的世族门派名单。”
她从袖口里拿出卷着的白色纸条,徐徐展开,现出上面娟秀的字迹,蒲叶接到手中,嗅到了一缕淡淡的香,像是秋季丛林中自然的松香,又像是开在院门口的月季的甜香。